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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莫愁也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乡亲们怎么就死了呢，谁杀了他们？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么？他们都是没有修炼过的山野村夫，怎么有能力死后练就有思想的活尸呢？既然全村都死了，又是谁给他们烧的纸钱，定期给他们上供吃食？他们这么热情，究竟是出于对莫愁的宠爱，还是另有所图？

&esp;&esp;莫愁大脑飞快地转着，同时也挣扎着权衡利弊。如果装聋作哑，混过了今晚，应该可以在天亮的时候全身而退。可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万一乡亲们有难以言喻的冤情呢，谁来管他们？

&esp;&esp;莫愁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四肢冰凉，她咳了咳那仿佛被掐住了的嗓子，极力克制地问道，“那如果外面断了食物送进来，你们怎么办？能出去么？”

&esp;&esp;村长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讳莫如深，反而很自然地回应道，“出是出不去的，但是也没碰到过食物断了的时候。再说了，这雪花也能吃，不信你试试！”

&esp;&esp;说罢，就热情地起身捧了一抔雪片进来，莫愁近距离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不出她所料，真的是纸钱。

&esp;&esp;“总下雪么？”

&esp;&esp;“嗯，总下。下雪就有吃的送来。”

&esp;&esp;是了，上供烧纸一条龙，服务还挺齐全。

&esp;&esp;“那是谁送来吃的？”

&esp;&esp;“这就不知道了，都是石人大人给捎进来。”

&esp;&esp;“这几年，没人来过咱们村子？”

&esp;&esp;“没了，没了，好久都没看到过外人了。你俩啊，是这几年头一遭了。”

&esp;&esp;莫愁旁敲侧击地了解完了基本情况，也下了决心不趟这淌浑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头七之前把萨满带回去。若真想探知一二，待丧事之后再做打算吧。

&esp;&esp;莫愁起身，拽过谢清明，向老村长作揖道，“爷爷，我们俩吃过饭了，真的不饿。明一早我们就要赶路，想回家睡一会，就不打扰你们了。”

&esp;&esp;一众人等自然不干，老村长也有些不满，但秉着来者是客的道理，没发作，只是加重了语气，“好歹吃一口，否则全村人的心意，不就浪费了么？”

&esp;&esp;莫愁见推辞不掉，便下意识地把谢清明拢在了身后。莫愁虽然知道这些贡品皆是来自于人间，与她平时所吃的应该没什么分别。但周遭对诡事，谁能保证这食物没问题呢？

&esp;&esp;索性自己死不了，她一力承担了吧。

&esp;&esp;莫愁接过乳猪腿，心一横，咬了一口，确实如村长所言，外皮酥脆，肉里嫩滑，皮肉相连处还包着一层汁浆，甚是鲜香。

&esp;&esp;如果是往日，确实算得上一顿珍馐大餐了。可如今形势逼人，再美味的食物，也不过味同嚼蜡。

&esp;&esp;啃完了半个乳猪腿，莫愁一拱手，“各位叔叔伯伯，承蒙各位这么多年对我这个孤儿的照顾，把我拉扯大。莫愁无以为报，唯有日夜期盼各位……”

&esp;&esp;说到这，莫愁没了词。盼着什么呢？长命百岁？幸福康健？子孙满堂？莫愁心里一阵空落落的疼，活人才奢求个圆满长久，可谁见过真圆满，谁体会过真长久？

&esp;&esp;死去方知万事空，可好歹生老病死，轮回流转，又是新的一世。可这些活尸半死不活地困在这一隅天地里，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sp;&esp;她自己呢，什么时候是个头？

&esp;&esp;“就祝大家平安欢喜吧。”

&esp;&esp;说完，莫愁深深地鞠了一躬，拽着谢清明往外走。莫愁发现每个人都试图上前阻拦她，可真到了身旁，又缩回了手，下意识地不敢触碰她。

&esp;&esp;借着这点优势，二人对呼唤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往老宅奔去。

&esp;&esp;谢清明虽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但毕竟没经验，不明就里，“怎么回事？有什么异常？”

&esp;&esp;“没时间解释这么多，我知道后山的一条小路，咱们赶紧走。趁着他们还不想伤咱们，赶紧离开。”

&esp;&esp;“什么叫暂时还不想伤咱们？”

&esp;&esp;莫愁解释不了这个问题，这也只是她的一个猜测，按常理来讲，对于尸物来说，即便仍拥有理智，可活人阳气的诱惑仍然是巨大的。方才众人刻意避免了和莫愁的身体接触，莫愁不知道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esp;&esp;反正能从村长家里全身而退，也算是承蒙不杀之恩了。

&esp;&esp;后山的小路，是莫愁幼年时期跟随村里猎户进山打猎时候发现的一条小路。逼仄狭窄，荆棘丛生，下了雨雪又会泥泞不堪。

&esp;&esp;可现在堂而皇之从牌坊出村太危险了，也只能屈身走这羊肠小道了。

&esp;&esp;风雪夜，一匹马，两行人，月影绰绰，罡风呼啸，铺天盖地的白纸片哗啦啦地翻飞着。

&esp;&esp;谢清明在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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