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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20171118

&esp;&esp;初春，乍暖还寒。

&esp;&esp;春风料峭，吹过树梢，窗外的阳光，温暖却不炽烈。

&esp;&esp;任珂站在洗手台前，紧闭着眼，待眼中干涩褪去，才重新缓慢地睁开双眼。

&esp;&esp;面前镜子里的女孩，身形瘦削，脸色略微有些发白。长期熬夜为她的眼眶积攒下一抹黑圈，繁重的手术工作，更让她的眼中布满细密的红血丝，看上去疲惫得让人无法忽视。

&esp;&esp;尤其那双黑眸呆呆地目视前方时，似乎和两颗没有生命的黑色玻璃球毫无二致。

&esp;&esp;呵。

&esp;&esp;真像个鬼。

&esp;&esp;还是个丑鬼。

&esp;&esp;丑鬼抬手抹去下巴尖上要掉不掉的水珠，抽纸擦脸，边擦边向外走。

&esp;&esp;她身上还穿着深绿色的手术衣，单薄的面料让任珂刚走出手术室的门口，就打了一个寒颤，忙几步拐进休息室里，抓起墙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

&esp;&esp;“小任下台了？”有同事见是她，举着手机招呼道：“来局王者啊？”

&esp;&esp;“不了。”任珂系着扣子，头也不抬，“刚做三场手术，再玩游戏眼要瞎了。”

&esp;&esp;闻言，一起玩游戏的几位同事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待察觉到身边人与自己相同的动作后，又不免笑起来。

&esp;&esp;任珂也跟着笑，又与其他几位不玩游戏，却凑一起抽烟的同事打过招呼后，这才推门走出休息室。

&esp;&esp;手术医压力大，能排解的娱乐项目又少之又少。所以术后在休息室里他们常常只做两件事。

&esp;&esp;年轻的小伙子们打王者，不玩游戏的老男人们忙抽烟。

&esp;&esp;任珂虽然是个姑娘，但是她按照年龄把自己归在打王者那一队里，久而久之，倒是越玩越好。

&esp;&esp;任珂一路脚下不停地向外走。她穿过长长的走廊，途径病房，快要拐弯时，却被等在护士站外的小林护士叫住。

&esp;&esp;“任医生。”小林护士追上她的脚步，“前几天你接诊的那个真菌外耳道炎的病人，闹着要见你……”

&esp;&esp;任珂捏捏眉心，“怎么回事？”

&esp;&esp;“她以为自己是中耳炎。”小林护士飞快地小声道：“私下用了氧氟沙星滴耳液，病情有些恶化。”

&esp;&esp;“……”

&esp;&esp;任珂脚下一顿，停在原地，黑黝黝的瞳眸无意识地盯着小林护士，直把后者盯得心跳都快了几分，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esp;&esp;这就走了？

&esp;&esp;小林护士张张嘴，想喊，又不敢，正纠结，却见走出不过两步远的任珂两侧咬肌轻微地鼓了鼓，而后白褂一闪，人转身走来。

&esp;&esp;“人在哪儿？”

&esp;&esp;小林护士一秒回神，答：“门诊。”

&esp;&esp;——

&esp;&esp;待任珂再次路过病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时，已是一小时后。

&esp;&esp;她半眯着双眼，随手摸出钥匙打开门，却在一脚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敏感地察觉到些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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