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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说完之后，有人尴尬离去，有人又被激起邪火要骂她，杨枝什么都没关注，她又回到图南的床边，把他的手握住了。

&esp;&esp;“你是不是能听见我们说话。图南。”杨枝问。

&esp;&esp;不然他这么抓到了那么一个好时机，就差一点，她就死了。

&esp;&esp;图南当然没有应答，他闭着眼睛，神情倒比之前安稳不少，就像只是沉入了一场寻常的深眠。

&esp;&esp;两位师父站在她身侧，都摇了摇头，靖安替图南回答了：“他那会儿在体内与妖气搏斗，或许偶尔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但现在他的灵脉都碎了，应该已经彻底昏过去了。”

&esp;&esp;杨枝抬头问他：“那图南什么时候能醒？今日天黑前可以吗？”

&esp;&esp;靖安长叹一声，云鹤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他这一昏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了。我见过的灵脉被碎之人，总要躺很久才能醒来，还会伴随一些意想不到的症状，有的人醒来之后很健康，也有些人醒来后不会说话，或者直接傻了。到底醒来如何，只看命，看天。”

&esp;&esp;室内沉默了许久，杨枝才说：“我知道了。”

&esp;&esp;图南现在失去神志，又成了凡人，她得帮他喂食，活动肢体，免得他还没醒来就饿死，或者烂在床上了。

&esp;&esp;杨枝安静地坐着，思考着今天完全该喂图南什么，她这会儿想不了别的事情，想得多了，她怕自己先撑不住。

&esp;&esp;正在思考，靖安问道：“小枝，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刚刚一个人都能打败那么多人，我和你云鹤师父都做不到。”

&esp;&esp;杨枝：“我仍旧是金丹。”

&esp;&esp;靖安皱了眉：“金丹？金丹期的修为绝对做不到那些事。你好好想想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图南已经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

&esp;&esp;杨枝摇摇头道：“应当没事，我有挺长一段时间就是这样，轻易不会累，一旦力竭就有新的灵力源源不绝地到来，汲取灵力比喝水还容易。”

&esp;&esp;杨枝想了想又补充：“也不算源源不断，刚刚战到最后我也觉得累了。”

&esp;&esp;两位师父对视一眼，而后，靖安才道：“寻常修士，到了何等境界，灵脉中就能储存多少灵气，这是定数。你方才所使出的灵气，怕是渡劫大能也不过如此，若是你真的只有金丹，那我就有其他的猜测了。”

&esp;&esp;杨枝：“什么？”

&esp;&esp;“你或许听过一些民间传说，有凡人一生未修仙，但因为他德行出众，有许多人心甘情愿地供奉他，时候久了，他就成了散仙。出名的有秦叔宝，关公，不出民的地仙就更多了。”

&esp;&esp;靖安继续道：“我知道江州一带有许多人因为你的阵法供奉你，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灵气正是来源于此。”

&esp;&esp;他伸出手，摸了摸杨枝的头顶：“小枝，或许，你走上了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别人沉迷修行的时候，你已经半条腿迈入仙界了。我过去就觉得你的未来和许多人都会不同，会有一番大造化，我没想到居然能造化成这个样子。师父真的为你高兴。”

&esp;&esp;杨枝心里却完全没有一丝喜悦，她朝他扯出一个笑：“是吗？”

&esp;&esp;她低头，看向图南：“如果我已是半步神仙，我能救他吗？”

&esp;&esp;靖安叹息一声，摇头：“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有救不了的人，做不到的事。”

&esp;&esp;“那成仙有什么用？”

&esp;&esp;没人回答她。

&esp;&esp;只有红烛在屋中燃烧的声音，她闻声望去，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林秀给她买的烛火真好，耐烧，风也吹不灭，外面的世界都变过多少次天，它还佁然不动地燃着，只是鲜红的烛泪流了满桌，又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esp;&esp;成亲当日晚上，有些修士终究还算有个人样，把那些无辜被伤的凡人送去了医馆救治，尸体仍留在原地。

&esp;&esp;凌晨，尸体的家人都得到消息，慌忙来收殓尸体，围着林宅哭闹，靖安代替杨枝出去处理，把林秀多年经商攒的银子散了三成。

&esp;&esp;

&esp;&esp;杨枝一时间手脚发凉，定定地立在原地。

&esp;&esp;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图南醒来之后变成傻子，她也能沉稳地接受现实，但真到这一刻，她觉得恍惚。

&esp;&esp;他忘了她。

&esp;&esp;杨枝沉默的时候，图南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到地上，低头看了好几眼自己的腿和手，下一刻，他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

&esp;&esp;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漫天的雪仍在落，顺着风飘到他的掌心，他的睫毛上也落了片雪花，他穿着单薄的寝衣，看了好一会儿雪景。

&esp;&esp;终于，他回头，礼貌地问杨枝：“为什么下雪了，刚刚还是七月，在下雨。”

&esp;&esp;七月，在下雨……

&esp;&esp;杨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艰难地问：“你今年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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