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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于是她开始跳舞。荷花池边绿柳坡间位置并不宽大，但跳个单人舞还是可以的。流云飞袖也好，凌波飞燕也罢，搭配着绿树红花，芳草落英，也是极美的景致。她连着跳了五天。书衡也看了五天。看到最后心中的鄙夷变成了感慨：命运害死人。若是投身到现代社会去，随便参加个选秀何愁你不红？偏偏现在成了枚棋子-----袁妃娘娘已经打探出来了，这银蝶的母亲和弟弟都握在太后手里。

&esp;&esp;一方面累着，一方面急着，一方面水边风吹着，银蝶姑娘不算意外的病倒了。

&esp;&esp;红药房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袁夫人正在检视给孩子预备的小衣。“不是虎的就是松的，再不然就是鸳鸯蝴蝶，有什么好挑的？这次图案就绣成万字不到头吧，满了没盼头，留着点尾巴才好。小鞋用大红宫缎吧，轻红颜色有点浮。”吩咐完毕，她才慢慢抬起了头，仿佛早料到一般。

&esp;&esp;“掉进湖里了？有没有砸死我们的鱼？”

&esp;&esp;这是当初某王爷送的姑娘搞出来的。她在水里乱扑腾的时候，还伤到了一只品种金贵的红头雪鲤。

&esp;&esp;“不穿衣裳坐在风口了？走路不小心崴脚了？”

&esp;&esp;这是当初某想爬床丫头搞出来的。病弱的不吉利，无法伺候，被她老子娘接出去了。

&esp;&esp;“真爱难禁，相思难解，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有没有先找道士驱驱邪呢？”

&esp;&esp;这是当初某小官之女搞出来的。后来此人就没在上京出现过了。

&esp;&esp;袁夫人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孔妈妈都道不是，这银蝶是真的病了。

&esp;&esp;病的很严重。书衡去看她的时候，她烧的面庞燥红，说着胡话叫娘，叫完娘又叫太后。向太后保证自己一定忠心耿耿，好好听话。肯定是真烧迷糊了。不然她应该唤着男主的名字，显示出自己的孤独无助和唯他可依。

&esp;&esp;书衡摸摸鼻子，回头问：“娘亲，这姑娘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esp;&esp;袁夫人柳眉一掀，笑意深长：“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任侠’二字？”

&esp;&esp;医生很快请了过来，而且还是上京北郊很有名气的济世堂王悬壶。

&esp;&esp;袁夫人挺着肚子坐在一旁对着医生微笑，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秋香色滚银缎袖里露出圆嫩的指头：“有劳王老特意走着一回，我这妹妹可还好？”

&esp;&esp;王悬壶最近常到国公府给袁夫人看脉，对这位贵妇的性子也稍微了解。也无虚辞，花白的胡子抖擞着笑道：“生的娇弱，又疲累失养，肝气郁结，外感风寒-----”几句话掰扯下来，王悬壶表示：“夫人放心，来几服药疏散疏散，再温补温补便好了。”

&esp;&esp;袁夫人诚心谢过，又让他看了平安脉，多加了车马银子，请人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府。

&esp;&esp;银蝶面红耳赤，口唇干裂，窝在锦褥里艰难的喘息。书衡目测她的体温离40度只怕不远----在这个没有强效退烧药抗生素的年代，实在非常危险。

&esp;&esp;不知道换了几次主子的小喜正在用冷毛巾擦她的额头和腋窝。书衡默默看了一会儿，笑对袁夫人：“娘，我们冰窖里还有冰砖的吧？”

&esp;&esp;袁夫人看了看书衡，又看了看窗外：“再过俩月到了冬天才会有新的冰砖补充进来。今年夏日长，冰可都用完了。”

&esp;&esp;书衡知道这是托辞。国公府里有不少名贵药材也有许多名酒佳饵，冰，那是铁定少不了的。不过她也不说破，只笑道：“那也不妨。我记得上次甘老将军送了两坛北戎的‘穿肠火’。爹爹只吃了一口，说辣的受不了，就让人全部收起来了。白放也是白放，就拿过来用罢。小喜，别用水了，用那白酒擦。”

&esp;&esp;书衡对酒的认知很浅薄。前世也只喝过啤的。但那“穿肠火”却是看的见的度数高。酒精擦身体物理降温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esp;&esp;“哦，那个呀，但等你四舅舅回京述职，我预备着要送他呢。已经传了信过去了。”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esp;&esp;书衡顿时气噎，又看看银蝶，心道：罢罢罢，阁下自求多福吧。这边可是我娘。

&esp;&esp;袁夫人看着书衡不言不语的样子，嘴角一撇，吩咐道：“去拿冰盆过来了。装好冰袋，把额头，腋窝，股侧，脚底心都放上。”

&esp;&esp;书衡乍喜抬头，看了袁夫人的脸色却又忐忑，她拉拉袁夫人的衣袖：“娘，你腰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esp;&esp;“不酸！”

&esp;&esp;“哦，我看你脚又肿了些，得多走走，等会我陪你一起逛逛园子吧？东篱边那一坡黄丨菊开的金灿灿的。”

&esp;&esp;“不逛！”

&esp;&esp;书衡又摸摸鼻子，索性实话实说：“娘，你不想管就别管了，我其实没所谓的。”

&esp;&esp;袁夫人嘴角撇向左边：“我连王悬壶都请了，你现在说我别管了？我心疼那点子东西？”

&esp;&esp;书衡恍然。好吧，又被夫人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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