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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兼程（10）

&esp;&esp;清晨醒来，发觉窗外天色低沉，似有落雨的迹象。沈自酌正在查看手机，见她睁眼，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早上好。”

&esp;&esp;谭如意打了个哈欠，“早上好。”

&esp;&esp;沈自酌一条一条翻看短信，手指忽然一顿，“唐舒颜休假回来了。”

&esp;&esp;谭如意怔了怔，“她还好吗？

&esp;&esp;沈自酌“嗯”了一声，说她病好以后就去了趟日本旅游，昨晚刚刚下的飞机。

&esp;&esp;因马老师有事，谭如意同她换了班，今天不需要去少年宫上课。她将沈自酌送走以后，就去书房备课。但心里记挂着唐舒颜在病房里同她说的那席话，总是走神，难以集中精力。

&esp;&esp;下午五点的时候，接到沈自酌的电话，说是晚饭要跟唐舒颜在外面吃。

&esp;&esp;谭如意忍不住追问一句：“你跟唐小姐两个人吗？”

&esp;&esp;“嗯，权当给她接风。”

&esp;&esp;谭如意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嘱咐沈自酌早些回来。挂了电话，却是坐不住了。忽听阳台那边传来一声异响，她眼皮一跳，丢了笔立即起身过去。原来是挂在晾竿上的撑衣杆被风吹了下来，砸到了花盆。谭如意往外看了一眼，暗云低垂，狂风大作，她急忙关上了所有窗户。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忽听远处一声闷雷，紧接着玻璃窗上一阵噼里啪啦，雨终于落下来了。

&esp;&esp;而正坐在餐厅点菜的唐舒颜，也被这一声惊雷吓了一跳。

&esp;&esp;算来，自谭如意生日那日到现在，已有一个半月了。她在家休养了半个月，紧接着去了日本。待了近一个月，将憧憬已久的景点都看了一遍。

&esp;&esp;“最喜欢还是京都，在鸭川纳凉的时候，想到毕业那年，都要答辩了，大家还有心情班聚，一行人租了四条船，慢悠悠地划。”唐舒颜提起茶壶，将面前空掉的茶杯斟满，搁下茶壶的时候，掩嘴轻轻咳嗽一声。

&esp;&esp;“感冒了？”

&esp;&esp;“没事，”唐舒颜笑着摆了摆手，“昨晚空调吹太狠了。崇城真热，前几年还不觉得。”不知道是不是术后没恢复好，她更显消瘦，脸色也有几分暗沉。

&esp;&esp;点完菜以后，征求了一下沈自酌的意见，“就这个四个菜行不行？”

&esp;&esp;沈自酌点头，“随意。”

&esp;&esp;唐舒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很久没来吃过了，餐厅装修全变了样，就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esp;&esp;这家餐厅就在两人本科学校外面，出了大门左转不过五百米，虽比四周的餐厅贵了一倍不止，生意却十分红火。两人四周都坐着学生，或凑近了窃窃私语，或男生堪堪而谈，而女生则含情脉脉地注视。

&esp;&esp;早年关于这餐厅还有个传说，说是在右边靠窗兼程（11）

&esp;&esp;谭如意等得坐立难安。

&esp;&esp;她只在小时候见过这样的倾盆大雨，还是在妈妈出走的那一天。山里的天气变化总是很快，上一瞬乌云还盘踞在那一方的山头，一转眼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那天谭如意没带伞，放学行至途中便被困在雨幕之中。她与同伴在岩石下躲了半个小时，雨势仍没有减小的趋势。远近闷雷阵阵，天色愈发暗沉，哪里还躲得住，彼此壮了胆子拉着手就冒雨往回赶。

&esp;&esp;一腿的泥泞，眼睛被如注的雨水糊得看不清路，等到家的时候，从头到尾淋了个透。然而一推开门迎接她的并不是妈妈关切的目光，而是摔了一地的锅碗瓢盆，谭吉躲在门后面哭得气吞声断。

&esp;&esp;谭卫国见她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一脚便踹了过来。

&esp;&esp;那是谭如意记忆里，最为黑暗的一天。

&esp;&esp;电视里播放着嘈杂的节目，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一点也没看进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见开门的声音。她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飞快起身跑过开门。

&esp;&esp;沈自酌淋得好似落汤鸡，见面先笑：“我回来了。”

&esp;&esp;谭如意见此一惊，眼眶却莫名一热，立即将他拉进屋里：“赶紧去洗澡吧！”

&esp;&esp;沈自酌冲了个热水澡，浑身舒适，出来见茶几上放了碗热腾腾的的鸡汤，笑问：“晚饭还有没有？”

&esp;&esp;谭如意便又立即将米饭加热，顺道炒了两个小菜。她动作很快，全部弄好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esp;&esp;沈自酌将头发擦干，到餐桌旁坐下。谭如意将碗递到他手边，“你晚饭没吃饱吗？”

&esp;&esp;“吃到一半就走了。”

&esp;&esp;谭如意心里好奇，却不知道该不该问，沉吟片刻，仍是没有开口。心想只要沈自酌按时回来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esp;&esp;她也没说自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如何的如坐针毡，心里百折千回，将好的坏的全想了一遍，捏着手机字斟句酌，最后也只有勇气发出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