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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她好奇地发问，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又有些许怯意，像头刚出林间的小鹿。

&esp;&esp;慕容澹对早饭不满意，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esp;&esp;民间传言比起事实，已经算是收敛的了，何止暴虐无度，嗜杀成性？

&esp;&esp;得了肯定的回答，虞年年又发问，“那他们这样，是不是祖传的有病？一个这样也就算了，代代这样，不是有病是什么？”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esp;&esp;慕容澹正在喝粥，冷不丁听她这么一说，冲她一笑，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凌厉的凤眸里却没半点笑意。

&esp;&esp;真正的皮笑肉不笑。

&esp;&esp;大中午的太阳下，虞年年硬生生起了一身冷汗，浑身战栗，她抱着膝把自己缩起来，不敢再问。

&esp;&esp;慕容澹继续喝粥，器皿粗糙，却不影响他优雅矜贵的气质，阳光还是暖融融的，一瞬间让虞年年以为刚才的战栗都是错觉。

&esp;&esp;慕容澹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说，即便他们家血统真有问题，禽兽不如，也照样站在权利的最顶峰，统治着这个国家。

&esp;&esp;他想宰了自己叔叔当皇帝，不是他悲天悯人，见他小叔叔暴虐无道，意图匡扶正道，重整山河。纯粹就是血脉里的野心作祟，不甘心被人压一头，想要站在最高处俯视众生。

&esp;&esp;唔，说不定他当这个皇帝，还没他叔叔来得英明呢。

&esp;&esp;也说不定还没等他宰了小叔叔，就被小叔叔宰了，无所谓，成王败寇生死有命，他们家为皇位死的人没有一千也得八百，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esp;&esp;充其量史家春秋笔法记一句：凉州王澹，乱臣贼子也。

&esp;&esp;虞年年喝粥就喝了半碗，怕慕容澹吃不饱又吃不惯。

&esp;&esp;要想办法改善伙食了。以前自己一个人住，从小没见过好东西，吃糠咽菜也不觉得心里有落差，现在她还要养着燕燕，总得让燕燕过得好点儿。

&esp;&esp;她收拾了碗筷木勺，拿去洗涮干净。

&esp;&esp;慕容澹躺在房顶晒太阳。

&esp;&esp;“燕燕，我要去练舞了，你好好在家待着，千万不要出去哦，要是有不认识的人进来，一定要躲起来，不然他们会欺负你的。”虞年年站在下头，抻着脖子冲他喊，海藻一样浓密漆黑的乌发在阳光反着光，看起来油亮油亮的。

&esp;&esp;西院并不安全，以往她出门的时候，就会有人翻墙进来偷东西，粮食衣服，样样都要偷走，窃贼有的是府里仆役婢子，有的是同住西院的女孩。

&esp;&esp;她实在不放心，再三叮嘱了好几遍，才得到慕容澹不轻不重一个“嗯。”

&esp;&esp;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你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esp;&esp;府里舞坊的娘子是从府外聘来的，专门教授府里女郎跳舞。虞年年原本没有资格和女郎们一起学习，但姜夫人看她身段细软，跳起舞来一定好看，为了将她的价值最大化，便一并把她塞进去了。

&esp;&esp;虞年年与女郎们身份悬殊，可想而知会受多少白眼。她次次考核，都得装着笨拙，怕比过那些女郎去，又要挨掐。

&esp;&esp;女郎们留着长指甲，染上丹蔻，手指纤细幼嫩，看起来连件衣服都拎不动，掐人却有十足的力气。

&esp;&esp;舞坊娘子暗里对她有些偏爱，临走时候会偷偷在她袖子里塞小东西，可能是红彤彤的林檎，也有可能是两颗干枣。

&esp;&esp;每次虞年年去练舞，都是痛并快乐着。

&esp;&esp;慕容澹仰躺在房顶，眉头却紧蹙，想着与部下联络，尽早脱离这个鬼地方，他沿路留下记号，应当容易找来。

&esp;&esp;虞太尉一直频频示好，慕容澹不是没想过借虞太尉的势，但现下看来并不是明智之举，尤其他现在处境不如意，保不齐虞太尉就将他卖给皇帝和太子了。

&esp;&esp;此事还急不得，反不是一日造的，胖子也不是一口吃的。

&esp;&esp;他翻了个身，充分接受阳光的沐浴，昏昏欲睡。

&esp;&esp;门口却鬼鬼祟祟出现一个粗麻短褐的男人，身材矮小，脊背佝偻，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看。

&esp;&esp;门还没修好，孤零零躺在空地上。虞年年觉得单凭自己的力量，恐怕有点儿困难，打算拿几枚铜币，找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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