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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楚行云把烟盒放下，隐在寥寥白烟后的双眼悄然无声的把他全身上下扫视一遍，随后开始今晚审讯的序章。

&esp;&esp;“方先生，今天换了一双鞋子。”

&esp;&esp;方军海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脚上的皮鞋，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双脚猛然往后一缩。

&esp;&esp;楚行云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目光平稳又冷肃的看着他淡淡道；“其实你并不应该穿皮鞋，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方军海没有直视他的问题，而是避开话题中心，道：“平时上班见客户，穿皮鞋穿习惯了，我家里也——”

&esp;&esp;楚行云像是毫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在烟灰缸边沿儿上磕了磕烟灰，不紧不慢的打断他，慢悠悠道：“因为粘毛。”

&esp;&esp;虽然他的眼睛看着烟灰缸，但是他的余光时刻关注着方军海，看到方军海像是忽然被人堵住嘴巴似的，噤声不语，面露惊慌。

&esp;&esp;“上次我问你，你们家养的什么猫，你妻子说是波斯猫——”

&esp;&esp;说着，楚行云话音一顿，随后拉开一个十分虚假的笑容：“但是据我所知，你好像对猫狗过敏，而且你们家也没有养猫。”

&esp;&esp;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证物袋，举起来给方军海看：“知道这是什么吗？是不是和你那天晚上鞋子上沾的毛很像？”

&esp;&esp;方军海心虚般吞了几口唾沫，额头上滚落冷汗，凝结不动的瞳仁中暗光浮沉。

&esp;&esp;楚行云拿在手里的，正是他从106房间卧室地毯上取走的几根白色狐狸毛。

&esp;&esp;方军海目色一凛，似乎想反驳，却欲辩无言。

&esp;&esp;楚行云把证物袋搁下，看着他略有所思道：“怪不得我见你一级谋杀【19】

&esp;&esp;方军海是方雨的父亲，这么容易验证的问题，他却才想起来，虽说只晚了一天，但也足够让楚行云扇自己一巴掌。

&esp;&esp;同时他想起，在蜀王宫见到方军海和刘茹的时候，这对夫妻哄骗警方说是来过二人世界。且不论女儿失踪他们是否有心情培育感情生活，但就方军海和孙茹没有第一时间向警方表明和方雨的关系，而是试图隐瞒，就可以看出他们进入蜀王宫的原因一定不是过二人世界那么简单。

&esp;&esp;如果周世阳对偶遇的人撒谎说明内心有鬼，那么这对夫妻向正在调查女儿失踪案的警方撒谎则一定另有隐情。况且他们为了这种隐情，不得不向警方隐瞒行踪和动机。

&esp;&esp;此刻，楚行云只是抛出了问题，并不着急向他逼问，让他解答。

&esp;&esp;尽管他抛出的疑窦还未得到明证，但已经足够让方军海胡思乱想，坐立不安。

&esp;&esp;楚行云认得他的眼神，坐在审讯室的每个嫌疑人被罪证所明证时，几乎都会流露出和方军海如出一辙的眼神。那种恍惚，疑惑，又气恼的眼神。貌似信心满满交了考卷的学生却被告知试卷答的不好，他们不禁开始回忆每个环节，每个可能出错的细节。

&esp;&esp;楚行云的目的就是搅乱他的思维，让质疑自己，从而丧失一切和警方周旋的信心。

&esp;&esp;任由方军海胡思乱想，他不紧不慢的又把那份资料翻开，找到贴有几张照片的一页。

&esp;&esp;这几张照片是周世阳手机里的，周世阳极少拍照，除了留有几张和杨开泰的旧照，剩下的就是这些……怪异的风景照了。

&esp;&esp;这些照片中没有固定的画面，似乎是随时拍摄，拍的也都是一些丝毫不值得入镜的地方。

&esp;&esp;比如停车场、咖啡店门口、健身房楼下等等。

&esp;&esp;当然了，这些照片也不是毫无相同之处。不知是不是巧合，周世阳拍下的这些风景照中都有一辆车入镜，一辆黑色的普卧轿车。或近或远，或清晰或模糊，车牌号一致的黑色普卧总待在周世阳的镜头之中。

&esp;&esp;经过调查，那是方军海的车。

&esp;&esp;高远楠刚把这些照片洗出来的时候，他们分析过，这些照片是否可以证明周世阳在跟踪方雨，不然他为什么要偷拍方军海的车。

&esp;&esp;但是后来他查了照片里的咖啡厅和健身房，发现都是周世阳日常活动的区域。

&esp;&esp;也就是说有人擅自入侵他的领地，而非他入侵别人的领地。

&esp;&esp;楚行云的指腹在一辆近景车头上缓缓敲动，忽而抬起眸子看向方军海，慢悠悠的问道：“你在跟踪周世阳？”

&esp;&esp;没错，周世阳不是跟踪者，而是被跟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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