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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公主。”

&esp;&esp;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刘成宝不知何时折了回来，躬身呈上一道明黄圣旨，赔着笑道：“方才陛下走得急，杂家竟也大意，险些忘了将这赐亲的旨意交给公主，公主莫要怪罪。”

&esp;&esp;他说着一顿，抬目看我一眼，又补一句，“杂家折回来的半道上遇到沈三少，他已领旨谢恩了。”

&esp;&esp;圣旨的边缘描着朱色双燕，这是大随赐亲礼上特有的御福。

&esp;&esp;我伸手将圣旨接过，刘成宝向我一拜，躬身退开。

&esp;&esp;我再看向垂纶湖边的时候，于闲止已不在那里了。

&esp;&esp;时隔五年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我本以为我会彻夜难眠，没想到一沾上枕便睡了过去。

&esp;&esp;梦里再不是年少种种，零零碎碎罅隙里，始终有一个身影。

&esp;&esp;月下远山，苍山覆雪，那个人就走在这苍茫山间，天即将破晓，满天星子化作一盏盏阑珊的灯火，他提着灯，回过头。

&esp;&esp;我一下睁开眼，天还没亮，我在黑暗中努力去分辨床梁的纹路，心中蓦地觉得十分难过。

&esp;&esp;这样的难过，就像是当年我跪在天华宫前，求父皇不要收回我与慕央的婚约时的惊乱失措；就像我追去雪中宫道，慕央对我说今生今世再无可能的空茫无着。

&esp;&esp;我看清那个站在灯火阑珊地方的人是谁了。

&esp;&esp;他是于闲止。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sp;&esp;之前说的是尽量双更啊，但是你之哥看比赛那阵子耽误太多事儿了，雨连天的稿还没交齐全，番外也欠着，最近要抓紧把稿子交了先，大家理解下，明儿见～

&esp;&esp;他山之石13

&esp;&esp;外间传来叩门声，小三登道：“公主，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来了，请您去子归殿觐见。”

&esp;&esp;天色微亮，刘成宝端着拂尘在天华宫外迎候：“杂家给公主请安，公主新春大吉。”

&esp;&esp;我这才忆起今日竟是正月初一。

&esp;&esp;春来的头一日，或许是因为时辰尚早，九乾城里仍是冷清的，好在有些宫女爱颜色，提早换上了春服，襟上绣着的桃李开得十分热闹。

&esp;&esp;去子归殿的路上，刘成宝道：“昨夜焕王爷与慕将军跟陛下回宫，也不知是说了什么，惹得龙颜大怒，连平日里用的釉里红都砸了，刚才陛下命杂家去天华宫传公主，杂家进子归殿看了一眼，王爷与将军竟还跪在里边儿，看样子陛下是还没消气，公主，待会儿您回话的时候，可得悠着点。”

&esp;&esp;我点了一下头：“多谢刘公公。”

&esp;&esp;其实我知道大皇兄为何动怒。

&esp;&esp;昨日婚宴前，若不是二哥支开礼部的人，在赐婚的灯笼里搁了沈羽的名，凭我一个人的本事，如何能做到偷天换日。

&esp;&esp;至于慕央，若不是他假称腿疾，引得于闲止误以为我仍对慕央有情，凭他的明睿，怎么可能在拾灯笼的时候失了方寸，没有堪破真正该拦的灯笼，其实在沈羽手中。

&esp;&esp;那一刻的声东击西，才是成败的关键。

&esp;&esp;刘成宝又道：“天不亮的时候，远南的世子大人来见过陛下。”

&esp;&esp;我没应声。

&esp;&esp;“当时杂家没在殿里伺候，不过，想来世子大人应该是过来辞行的，内务府管事的说，再过几日，等世子大人走了，皇上命焕王爷搬回宫里住，到时要把无衣殿重新拾掇一番。”刘成宝说着，看我一眼，犹豫着又添了句，“公主，世子大人身边莫护卫，今日请了太医。”

&esp;&esp;莫恒是于闲止的贴身武卫，他请太医，只能是为于闲止一人看诊了。

&esp;&esp;子归殿近在眼前，一名小太监从阶沿上跑下来，要接我的手炉，炉子烫手，我将它握了一会儿，与刘成宝再道一声谢，便进殿里去了。

&esp;&esp;二哥与慕央果然仍跪在殿中，我步去二哥身旁，朝大皇兄拜下，但他没应我，只屏退了一旁立着的御史大夫，翻开一封奏疏又看起来。

&esp;&esp;子归殿里今日焚的不是龙涎，而是沉水，一直到刘成宝数着时辰，进殿换过三回香，大皇兄的声音才悠悠传来：“你是什么时候看破了李栟的计策？他们设计把你骗去桃花阁当日吗？”

&esp;&esp;我摇了摇头：“李栟来京前，远南的世子大人曾与阿碧提起李贤，说他虽是平西王唯一的嫡子，但因为天生痴钝，十分不得宠。依大随祖制，王爵之位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平西王既然无意让李贤袭爵，今次进京，大可以带一个他最得意的儿子，求皇兄封赏，可他为什么偏偏要带李贤来，还令人称呼他为七世子？阿碧当时听了世子大人这番话，就对李栟起疑了。”

&esp;&esp;加之后来李嫣儿不惜以伤害李贤为代价，设局在桃花阁害我，我才知道平西王的真正目的——牺牲一个嫡子，为他之后的起兵谋一个最合理的理由。

&esp;&esp;我道：“平西与燕地接壤，大随立朝数百年，燕国亡我之心不死，平西虽是抵御燕敌的他山之石14

&esp;&esp;“天下棋。”大皇兄将这三个字缓缓地重复了一遍，离开御案，踱步到我的跟前，“你知道天下棋中一个‘棋’字的含义吗？它意味着从今以后，你将不会再作为一个人而活，而是一个交换品，一个以物换物以保江山的筹码。你说‘远交近攻’，你又知道‘远交’二字的含义吗？对你来说，它意味着颠沛流离，返乡无期，甚至客死异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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