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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3页）

&esp;&esp;洛行云的直觉很敏锐，他还很聪明，对裴衍总有一种天性中的默契。

&esp;&esp;他压根用不着思考，就知道裴衍指的是哪一件事。

&esp;&esp;弄堂里的那件事。

&esp;&esp;顶着蓝色高领针织衫阴鹤望兰那一闷棍。

&esp;&esp;同样的，他用不着思考，下意识就给出了回答：“……没有。”

&esp;&esp;因为，他感觉到了裴衍眼里，那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esp;&esp;￥

&esp;&esp;直到坐到位置上，洛行云还在想刚才那个问题：他为什么会拒绝承认自己救过裴衍。

&esp;&esp;裴衍不是鹤望兰，他对裴衍有恩。

&esp;&esp;他也相信裴衍的人品，绝不会向别人透露他的名字。

&esp;&esp;即使哪天走漏风声，裴衍也有能力保护他。

&esp;&esp;可是当他面对着裴衍，他竟然选择了不承认。

&esp;&esp;很奇怪。

&esp;&esp;洛行云理智地分析，向裴衍坦诚，看起来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丝毫坏处的选择：他会和裴衍更加亲近，裴衍会把他正式纳入自己的小圈子，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也有共同的敌人，他们知识结构相近、人品三观契合，会变成很好的朋友……

&esp;&esp;裴衍好的像个梦。

&esp;&esp;但他犹记得当时在楼梯下的感觉——

&esp;&esp;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否认，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他逃离！

&esp;&esp;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esp;&esp;当裴衍问完他，他就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esp;&esp;洛行云长长呼了一口气，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抬眼偷窥裴衍。

&esp;&esp;裴衍松散仰在后座，修长的双腿搁在桌下横杠上，椅子翘了起来，沉思的面孔恍如大理石雕就。

&esp;&esp;意识到洛行云的目光，凤眼一挑，投来漆黑幽邃的目光。

&esp;&esp;没有笑意。

&esp;&esp;洛行云猛地低头，假装整理课桌，心跳遽急，难言的心慌。

&esp;&esp;肾上腺素在飙升，人类感知到危险的本能反应。

&esp;&esp;洛行云依旧没有想到任何一点理由，可以让他如此惧怕裴衍，然而他决定遵从本能。

&esp;&esp;人类的意识，建立在感知之上，而他对裴衍，感知得到多少？

&esp;&esp;他跟裴衍做过一年多的同学，却只待过一夜一天。他不了解他，亦无从揣测他。理智从来没有经历过和一个alpha深度交流的例子，理智在这方面无知得像个孩子！

&esp;&esp;但是本能，他的本能从六亿年前埃迪卡拉纪第一个神经网络构建，至今经过了兆亿代的演化，每一位先祖的人生都烙印在他的基因里，集体潜意识里沉淀着六亿年生老病死的曾经！

&esp;&esp;裴衍是一座冰山，他看到的裴衍只是他看到的裴衍而已。

&esp;&esp;而凑巧，他的本能也是一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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