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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褚医生要来看我吗,怎么还没来?”贺岱岳扔掉手里的花生壳,在病床上东拍拍西扫扫,“拿远点吃,把地上的花生皮扫一扫,待会褚医生来了看着邋里邋遢的多丢人。”
柱子愣住,顿时觉得嘴里的花生不香了,有点花生皮咋啦,吃花生哪有不掉花生皮的,副连长啥时候变得这么讲究了,真是奇怪。
去护士站借来扫帚和簸箕,柱子三两下把病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包括隔壁老大爷的区域。到底是部队出来的人,别的不说,干内务是个顶个的好手。
脏的扫干净,乱的摆整齐,贺岱岳单腿蹦跶着检查了一圈,见病房焕然一新,终于舒坦了。
“小伙子,你有对象了吗?”隔壁老大爷今天没四处串门,他昨儿跟其他病房的老头躲医院后面抽烟被护士抓住了。医生正奇怪怎么治了小半个月效果远低于预期,原来是他在背地里抽烟,气得当场下了三天的禁足令。
老爷子烟没了,病房也出不去,简直无聊透了。
“没有。”老爷子的话实在太多,贺岱岳听得耳朵起茧,琢磨着待会儿褚归来了一定请他帮忙换个病房。最好给老爷子安排个同样话多的病友,让他们使劲唠。
“哟,那你是看上你的褚医生了?”老爷子兴奋地坐了起来,“对方长什么样,漂亮吗?会做手术的女医生可不得了。”
褚归之前来病房时老爷子碰巧不在,所以他知道只知道褚医生,却不知褚医生是男是女。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的褚医生我的褚医生,贺岱岳心头猛地一跳,连忙否认:“您说啥呢,褚医生是男的。”
“男的?”老爷子满脸失望,“男的你忙活啥,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换衣服刮胡子的。”
“我没——”贺岱岳的话戛然而止,他心虚地抬手搓了搓下巴,庆幸柱子扔垃圾去了,没听见老大爷的“胡说八道”。
贺岱岳也不知怎的了,以前是没出汗不洗澡,衣服不脏不换,胡子不长不刮,自从遇到褚归,他胡子刮得比过年还勤快。腿上有伤,褚归不许他湿水,他便早晚干擦,生怕有汗味。
换了衣服刮了胡子的贺岱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重复:“褚医生是男的。”
“那你想找个啥样的?”老爷子翻身面对贺岱岳,“我帮你寻摸寻摸?你今年多少岁了?老家哪的?有弟弟妹妹吗?”
“老爷子查户口呢?”褚归刚进门就听见这么一通,“您怎么没出去遛弯了?”
褚归的无心之言恰好戳中了老爷子的痛脚,他颇为羞恼地瞪了褚归一眼,长得多俊俏的一小伙子,说话咋那么不中听呢:“马上吃饭了我遛啥弯,嫌老头子在这碍了你们的事吗?我还就不走了,我的床我想躺多久躺多久。”
“医院的床,您还是少躺点好。”贺岱岳寻思老爷子真是够狠,脾气上来连自己都咒。
老爷子听出了贺岱岳的意思,差点一口气噎住,愤愤翻身把后背朝着两人,一手负气地堵住耳朵,眼不见心不烦。
人越老越容易往回活,脾气古怪的老人褚归见多了,他丝毫没把老爷子的话放心上,视线在贺岱岳刮净胡茬的脸上停了一瞬,随后神态自若地让贺岱岳把腿抬起来,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看着眼前因消肿明显细了一圈的小腿,即便早有预料,褚归依然忍不住为贺岱岳超常的恢复能力感到惊叹,所以他上辈子到底是多倒霉才落得个跛脚的下场。
褚归避开固定带拆了伤口处的纱布亲自给贺岱岳换药,方才做准备工作时耽搁了会儿,以至于错过了前半段好戏。
“疼吗,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说实话,不准撒谎。”褚归沾湿棉签擦去贺岱岳腿上残留的药膏,指腹下的皮肤色泽健康触感紧实,是恢复良好的迹象。
“没……有点痒。”贺岱岳脱口而出的没有在褚归的后半句话落下后变成了痒,具体怎么个痒法,他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形容,“像飞蚂蚁在咬。”
褚归郁结,怀疑贺岱岳口中的飞蚂蚁跟他认识的是两个物种,否则他觉得尖锐的痛感怎么落到贺岱岳身上成了轻飘飘的有点痒。上辈子被飞蚂蚁咬的滋味,他可是永生难忘。
鉴于贺岱岳皮糙肉厚,褚归放弃对比:“痒说明在愈合,受着吧。”
褚归拍了下贺岱岳的膝盖,动作之亲昵,愣是把贺岱岳给拍呆住了,褚医生肯定拍他麻筋上了,要不他腿咋跟触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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