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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是下一刻,她已经虔诚而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手中的触感轻盈如絮,“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
&esp;&esp;那颗心摇摇欲坠的心,怦然地长出了一道裂纹,如这泥暖烟生的人间四月,将最后一丝的不确定步步蚕食而吞没。他也从来没有找错过人,她会是想象之中的,那个能包容他所有的人。
&esp;&esp;……
&esp;&esp;繁花如烟霭,一簇一簇擎着桃色的花盏,挂满鲜红祈福带的瑰丽宝树迎风挺姿,上山的路被严严实实地堵了个完全,城外的静虚观一如往年香火鼎盛,尤其是春暖花开时,更是香客如织。
&esp;&esp;每一年庾沉月都来的,观中不少小道长都识得她,也知道这位庾氏的女郎,虽则文辞俊雅,但骨子里却是个单纯腼腆的少女。
&esp;&esp;庾沉月不过也是希望,能求得一份姻缘罢了。
&esp;&esp;不过今年却是为的别的,家中催婚催得比往年要紧得许多,她虚虚一晃,抬出了自己的六兄来,六嫂故去多年,六兄一番痴情,始终不曾续弦,庾沉月心想六哥是军营男儿,常年孤身一人怪是可怜,诚心希望他能走出来,遇到一个称心衬意的人。
&esp;&esp;听说心诚则灵,她也不知道,方才跪着念叨的那几句是否灵验,但是诚心是一分不少地给出去了。
&esp;&esp;山风吹拂,松涛如怒,一块嶙峋的丑石肥硕地横在道路右边,这是一条下山的路,提脚往山下走,却在转角处,巨石后徐徐地转出一个人影,紫衣昭华,风姿如玉。
&esp;&esp;桓瑾之见到庾沉月,也是微愣的,不禁意脸有一丝烫意,他转过眼去,庾沉月走了过来。
&esp;&esp;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她停下了,和以前一样,即便再情不自禁,只要他皱一下眉头,她便控制在合适的距离,决不再进一步。
&esp;&esp;他从来不觉得他与庾沉月之间应当有什么,可是这时竟觉得心口微酸,声音沉哑道:“沉月。”
&esp;&esp;庾沉月飞快地对他福了福身,“告辞。”
&esp;&esp;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躲他。
&esp;&esp;桓七还没想好说辞,只是俊脸先红了红,可是省过来之时,她已经轻鸢飞鸿一般地窜出了老远。
&esp;&esp;只剩下苍翠松林之间拂袂而去滟滟如夕阳的猩红身影。
&esp;&esp;何时起她竟开始躲着他了?桓瑾之说不出自己怎么会堵闷起来。
&esp;&esp;然而还没等到庾沉月下了山,迎面便撞上庾叔亭,靠着遒壮的灰褐枝干,浅笑道:“沉月,怎么回来时这般狼狈?”
&esp;&esp;庾沉月一惊,她完全没想到,她那个不务正业的十兄在此处。
&esp;&esp;庾叔亭施施然直起身来,掸去一袖的针叶,风流倜傥地观摩着她的脸色,一瞬之间便什么都明了了,“撞见瑾之了?”
&esp;&esp;“阿兄……”
&esp;&esp;庾沉月兜了兜衣袖,想到方才自己仅只是见了他一面,便先落荒而逃,太没出息了。
&esp;&esp;“沉月,其实你不必逃的。”庾叔亭忽然正色道。
&esp;&esp;庾沉月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轻轻将黛眉一颦,庾叔亭有些绷不住笑意,还是正经地告知她:“父亲与桓君已在商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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