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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外面也是一团漆黑,可总比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强。我扶着三舅往外走,三舅一把推开我:“我不要紧,书有一半被撕在陈旺手里,赶紧找回来!”
&esp;&esp;借着外面传来的光亮,我看到屋角蹲着一人,正是陈旺。他四肢着地,眼珠血红,像是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疯狗,缓缓在地上爬动。
&esp;&esp;他猛地窜过来,高高跃向我。
&esp;&esp;情急之中,我还哪顾得上三舅说的话,吓得赶紧把铝片衣服撑起来,挡在自己面前。陈旺借势没有扑向我,而是踩着我的身子,猛地窜出房间,顺着走廊“踢里扑棱”跑远了。
&esp;&esp;三舅晃晃悠悠过来,照着我踹了一脚:“愣着干什么,追!”
&esp;&esp;我和他追出房间,客厅里传来“啪”一声玻璃的脆响,隔了几秒随即是重重的闷声,像是装满水泥的麻袋从高处扔下去。
&esp;&esp;三舅脸色大变,勉强撑着身子,来到客厅的窗边。窗户破损不堪,看下去,下面的水泥地上趴着一人,一滩黑糊糊的液体,应该是血吧。
&esp;&esp;这里是居民区,不少人家亮着灯,纷纷开了窗。
&esp;&esp;三舅道:“你在这里找找那小孩的线索,我去下面看尸体,顺便把撕破的残书拿回来。等警察到了就晚了。”
&esp;&esp;他强撑着身体,一瘸一拐出门下楼去了。时间有限,警察转眼就到,我翻找着能找到的一切文字资料。
&esp;&esp;那孩子走得匆忙,客厅茶几上作业的本子还在,我翻开看看,上面写着“镇中心小学二年一班李普”。
&esp;&esp;本上还有这个孩子的笔迹,写的很稚嫩,反正我是看不出这是个成年人写的。
&esp;&esp;我正要细看,外面传来警笛声,顺着窗户看出去,警察已经开到了小区外面。
&esp;&esp;我想关灯,突然觉得不对味,灯已经开了再关上,岂不是欲盖拟彰。
&esp;&esp;我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作业本,夹在胳肢窝底下出了门。临走前学着电视里的模样,用袖子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怕留下指纹。
&esp;&esp;出了房门,我没急着往下走,而是往上到天台。趴在天台边缘,迎着狂风,看到警察进了楼洞。
&esp;&esp;我听着下面的动静,接下来是几十分钟的混乱,幸好警察没想到天台查看。我躲在角落里心神不宁,等了好半天,警察收尸走了,终于恢复了平静。
&esp;&esp;我小心翼翼从楼里出来,小区里全是人,大半夜的都水泄不通,互相聊着,说什么的都有,估计明天这件事就能在坊间迅速传开。
&esp;&esp;我在人群里,倒是没有人注意我。
&esp;&esp;我不知道三舅在哪,不敢在人群里乱找,找了个僻静地方,给三舅打电话,打过去是关机。又给他发了微信的信息,很久没有回复。
&esp;&esp;我焦躁异常,蹲在花坛上抽烟,抽了好几根的时候,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强子”。
&esp;&esp;我回头看,正是三舅。他显得疲惫不堪,有气无力地坐在我身边。
&esp;&esp;我赶紧搀扶住他:“三舅,咋样?”
&esp;&esp;三舅摇摇头:“我下去的时候,陈旺尸体的手里并没有残书,很可能是被那孩子拿走了。”
&esp;&esp;他拿出姥爷那撕烂的日记,顺手翻了翻,苦笑:“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黑暗里顺手一撕,其他的还好说,最后的那部《万经之经》的解本被撕毁了大半。”
&esp;&esp;“那怎么办?”我急着问。
&esp;&esp;“只能找到那孩子,要回另外的部分,把它们重新对上。”三舅说。
&esp;&esp;他把撕烂的半部手稿塞到我的手里:“你收着吧,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大用了。”他看着我:“强子,你答应我一件事。”
&esp;&esp;我正襟危坐:“三舅,你说。”
&esp;&esp;三舅问我要了一根烟,缓缓点上说:“如果我死了,日后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书的另外那一半,把法本凑齐,然后烧在我的坟头。”
&esp;&esp;我倒吸冷气:“三舅……”
&esp;&esp;三舅摆摆手,看到我胳肢窝下夹着的作业本。他抽出来看看,盯着李普的名字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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