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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不到十岁的陆知序每天心里只装着几件很少的事，她不迟疑、不犹豫、不患得患失，也不面目可憎。她的世界很小，连带着心也很小，只看得到眼前最重要的人和事。

&esp;&esp;她爸爸虽然忙，可每天还是会骑着半旧的电动车接送她上下学。吱呀呀的电动车穿过老旧的胡同，半条巷子都是和他们打招呼的人。

&esp;&esp;而她妈妈是个魔术师，每天总是会从口袋里变出一点小零食给她。这些零食有时是水果糖、有时是巧克力，也有时是同事匀出来的一块曲奇饼干。

&esp;&esp;那是陆知序记忆里最初的甜味来源。

&esp;&esp;只可惜……

&esp;&esp;陆知序的目光在茶几上的水果硬糖中停留了几秒，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esp;&esp;只可惜糖虽然还在，却早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样子了。

&esp;&esp;她抱着保温桶，穿过长久没人生活的客厅，默默进了自己的房间。

&esp;&esp;晏行川给她打包的饭菜应该还没凉，她要先把饭吃了。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sp;&esp;小剧场：

&esp;&esp;晏行川：e，要不你别吃了？

&esp;&esp;陆知序：……

&esp;&esp;

&esp;&esp;保温桶的保温效果很好，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粥还是温的。

&esp;&esp;只可惜晏行川的手艺不太行，乳白色的排骨粥上，颜色奇异的番茄和牛腩正散发出过于浓郁的醋味，闻起来就不太好吃。

&esp;&esp;仿佛还能看见做它的人窘迫的模样。

&esp;&esp;陆知序很轻地笑了一下，把本来就没装多少的粥和菜吃干净了。

&esp;&esp;这些年来，给陆知序做饭的人有很多，但像晏行川这样笨拙又执拗的却只有一个。

&esp;&esp;晏行川有这世上最蛊惑人心的诚挚。

&esp;&esp;他总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他说要包揽陆知序后半辈子的厨房大权，陆知序以为他在开玩笑，他却好像比谁都真心。

&esp;&esp;晏行川大概从来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又或许尝过了，却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足够强大，所以所有的失败对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一粒微尘，轻轻一拂就没有了。

&esp;&esp;跟畏首畏尾的陆知序一点都不像。

&esp;&esp;陆知序把保温桶放在厨房水槽下清洗，哗啦啦的流水从她指缝间流过，像一段不可挽回的旧事。

&esp;&esp;陆宏明三十六岁那年，成功做成了一单成交额高达七位数的大生意，陆家的公司也渐渐走上了正轨。半年后，沈意成为她所在那家律所的合伙人，话语权越来越大。

&esp;&esp;他们搬出了小胡同，在当时颇有声望的长安街买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别墅。

&esp;&esp;搬新家后不久，陆知序被她父母领着去逛花鸟市场。

&esp;&esp;陆知序从小就喜欢在阳台上养花木，从前地方小，阳台上那点地方连晒衣服和堆杂物都不够，根本没法儿折腾。搬了家以后，陆宏明信誓旦旦地说，今后一整个院子都是陆知序的，她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esp;&esp;花鸟市场里常年逛着一群老头子，鸟叫声、吆喝声、熟人打招呼声、讲价声，通通和花木的气息混在一起，乱糟糟的。十三岁的陆知序一手牵着陆宏明，一手牵着沈意，心里高兴得要命，却偏要作出一副小大人模样，故作老成地去挑花种子和绿植盆栽。

&esp;&esp;别墅厨房正对着院子，透过窗户，院墙脚下的一排香雪球正静静攒着素白成团的花球，风里飘来一点浅淡的香气。

&esp;&esp;花是陆知序搬进来那年种的，这会儿开得正好。

&esp;&esp;香雪球喜寒畏热，是很好养活的室内植物，但陆知序不喜欢把绿植困在不能见天的房间里，于是把这一排花种在了墙角，还特意在墙角搭了个可折叠的遮阳帐篷。

&esp;&esp;初中的课业没有高中那么多，周五下午，陆知序放学回家，就会坐在院子里鼓捣手边的遮光材料。一般是在黄昏，沈意恰好下班回家，在厨房做饭，陆知序就会一边挖土挖得满手泥，一边透过窗户的缝隙，探头问她妈妈今晚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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