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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再去探看。”灰背负弓箭,手中执弓捻箭,他在林子里兜转,始终没放下警惕。
&esp;&esp;这是一个午后,离姜沟猪倌被杀已三天,灰站在林丛里,眺望落羽丘,他看得清楚山岗上有一座小房子,而山岗的二层坡上,还有羊圈。灰在前面察看,刺沿着溪流,从后方接近落羽丘。他看到草场上的羊,没瞅见人影,还发现羊群里边有一头犬,小犬。这头犬很警觉,险些发现刺,刺没敢再挨近。
&esp;&esp;就在刺准备离开时,他瞥见一位少年,从溪边离开,他立即躲起来偷窥。
&esp;&esp;虽然只是一眼,刺认出这位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衣着褴褛,就是一位普通的牧羊少年打扮。年纪倒是类似,可要说他是帝子,刺觉得实在不像,这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刺不认为他们找得到他。
&esp;&esp;两人再次在林中聚集,刺说了他的发现,灰听后阴恻恻地笑:“我就说他在这里。”刺看同伴的表情,他心里狐疑,灰说:“山岗上,没有其他人,我观察过了。”
&esp;&esp;就他一位少年,住在这里,没有兄弟姐妹,父母。角山是极好的庇护所,前往其它方国便捷,而且这里有任方的营兵驻扎。灰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十有八九就是他。不过灰还是打算亲自去看看,为了十拿九稳,在此时这样被追捕的情况,他不会轻易出手。
&esp;&esp;灰和刺都在任邑见过姒昊的模样,虽然只是一面,刺估计把他长相给忘了,灰记得很清楚,这是一位十分英俊的少年,强健,沉稳,很好辨认。只需自己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昊总运气不大好,被发现了。谁让他长得帅。
&esp;&esp;红镞箭
&esp;&esp;阿和捧着汤药进房,见儿子姚丘守在外祖父身旁,像似在和他说着什么,背向自己,她问儿子:“你大父又醒了吗?”
&esp;&esp;“大父在举手指头。”姚丘回过头,对母亲举起两根手指头,他看来是在模仿他外祖父的举止。
&esp;&esp;“两个?”阿和捉摸着,但她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指什么。她父亲受伤背回家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不过他一醒来就不停地比手指,竖起两根头指,并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像似要告诉她什么,神情还很激动。好在老爹伤病虚弱,无法下榻,否则阿和总觉得他那着急模样,像是要往外跑似的。
&esp;&esp;扈叟躺在柔软的卧处,他转过头看向女儿,他张开嘴巴,没有声响,他无声无息,做出一个拉弓的动作。姚丘看着,高兴说:“我知道,这是拉弓射箭。”他一个八岁的小娃娃,也有一张弓呢,平日用它打打小鸟儿,他很爱弓箭。
&esp;&esp;“丘,你别叨扰你大父。”
&esp;&esp;阿和将孩子赶到一旁,她凑过去看,她老爹还在比划,此时他的双手托在一起,像一盏灯?不,像一朵花,慢慢张开。阿和实在看得懵头懵脑,她猜不出来,她只能说:“阿父,你安心养伤,有什么事,等伤好再说。你那房子,我去收拾关牢了,没见丢什么东西。”
&esp;&esp;扈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他无法将意思传递给女儿,恐怕也没人能帮到他。拉弓的是“夷”,花朵张开后呈现的是“蒂”。
&esp;&esp;也许已经太迟了,来不及了,吉蒿恐怕已遭毒手,怎么想都凶多吉少。离自己遇着那两位杀手,已经过去两天,姒昊要是被杀害,估计尸体也早凉了。
&esp;&esp;扈叟挺喜欢吉蒿这个少年,聪明好学,沉毅谦虚,他就像在带孙儿那般带他,教他放牧、捕鱼,教他识别野菜,草药,教他应对野兽。在扈叟漫长的一生里,他看到过很多遗憾之事,许多可惜之人,这位帝子,真是命运多舛,终究是无奈。
&esp;&esp;“阿父,把药喝了。”
&esp;&esp;阿和搀起老爹,帮他侧着头,再一勺勺喂他喝药。脖子被割伤,如果割得不是地方,没有流血至死,也会活活饿死,幸好他还能喝点药汤,把一条老命给捡了回来。
&esp;&esp;扈叟张着嘴,慢慢吞咽,他能捡回一条命,和女儿,孙子相伴,已是极大的幸运。
&esp;&esp;一碗药喂完,阿和扶着扈叟躺下,她拿空碗出去,房中留下姚丘陪伴扈叟。姚丘再次坐在扈叟身旁,他低头问他:“大父,是拉弓射箭吗?”
&esp;&esp;扈叟摇了下头。
&esp;&esp;姚丘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又问:“那是会射箭的人吗?”
&esp;&esp;扈叟点了下头。
&esp;&esp;姚丘欢喜雀跃,他举起两根手指头,他说:“我知道了,是两个射箭的人对不对?”
&esp;&esp;扈叟用力点了两下头,他露出虚弱地笑容。
&esp;&esp;“阿母,我知道啦,我知道大父要说什么!”
&esp;&esp;姚丘奔出房间,跑去找他母亲,他孩童清脆的声音,隔着院子,扈叟都还能听到,他必是跑去厨房,告诉阿和他知道的事。
&esp;&esp;虽然无法将姒昊的身份和遭遇的死亡,用手指比划出来,然而告知家人,他是为两位弓手所伤,也能让他们提防,防范于未然。
&esp;&esp;因着儿子的聪慧,阿和终于弄明白,父亲不是因为打猎受伤,而是被人伤害,她很震惊,角山一向平和,安宁,怎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呢。
&esp;&esp;扈叟和孙子说是两个弓手弄伤他的同天,狗尾滩出现十来位角山营地的士卒,引得众人观看。姚丘挤在人群中,听士卒和人交谈,听得交谈内容,似乎有歹徒杀死一个牧猪人,并把牧猪人的猪牵来狗尾滩卖掉?因为人声嘈杂,姚丘听得不清晰。士卒很快离开,姚丘执着弓本想跟去,被他老爹姚营看到,给喊了回去,训他:“外头有杀人的恶徒,你不许往外乱跑。”
&esp;&esp;姚丘被老爹揪回家,无趣地回屋,他去外祖父的房子里,见外祖父在沉睡。姚丘看着外祖父脖子上缠绕的带血布条,皱得像老树皮的脸,觉得他很可怜,伤害他的人好可恶。可惜姚丘还是个小孩子,他没去联想被杀的牧猪人,和他受伤的外祖父之间有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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