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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走（第2页）

&esp;&esp;尚厚德一不留神暴露了自己曾偷窥儿子的事，当即如被掐着脖子般卡了壳：“……额……阳阳……我……”

&esp;&esp;尚阳哼了一声，一副懒得和你计较的表情，拿了瓶可乐进了屋。

&esp;&esp;尚厚德呆了片刻，哑然失笑。

&esp;&esp;孰料第二天尚阳与黎青这告别与询问出了点差错。

&esp;&esp;时间地点都对，人物关系却颠倒了个。

&esp;&esp;清晨的菜市场里，天是泼墨般的黑，星辰黯淡，寒风飕飕地吹着，风声怒号，冷意恨不得钻进人骨头缝里。

&esp;&esp;尚阳围着黑色围巾，穿着格子衬衫，套一件薄羽绒服，穿着黑色高帮球鞋，人高腿长模样帅气，在一众老头老太太的队伍里，帅气得鹤立鸡群。

&esp;&esp;只是这只鹤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肯穿秋裤。左手拎着蛋酒，右手拎着红油抄手，埋头逆着寒风，差点给吹成傻鹌鹑。

&esp;&esp;好容易到了黎青摊位前，将蛋酒递给他。得到了黎青一句轻轻的谢谢。尚阳打开塑料袋吃抄手，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esp;&esp;他便听见了黎青低垂着眉目，平静的声线。

&esp;&esp;“你快要走了吧？”

&esp;&esp;尚阳惊讶抬头望他。一时不防一口抄手卡在了喉咙里，红油呛得他惊天动地地大咳。

&esp;&esp;“我特么，咳咳咳咳咳——”

&esp;&esp;黎青说时迟那时快，照着他背后一顿猛锤。

&esp;&esp;一颗红油抄手从他喉咙里喷了出来。

&esp;&esp;“后生，这花菜么昂卖哎……”对面拿着花菜的大爷沉默地望着自己菜篮子里的抄手：……

&esp;&esp;目睹一切的黎青；……

&esp;&esp;终于喘过气来的尚阳：……

&esp;&esp;场面一时尴尬得让人想要钻到地下去。

&esp;&esp;最后打破寂静的是大爷镇定地将抄手倒出去，若无其事的一声：“……么样卖？”

&esp;&esp;黎青哭笑不得给大爷道歉：“两块一一斤。”

&esp;&esp;尚阳也赶紧给大爷道歉。

&esp;&esp;大爷神情自若，摆了摆手，称了一斤半花菜走了，挥手间不带走一丝云彩。

&esp;&esp;尚阳长长地感慨。

&esp;&esp;“你大爷果然还是你大爷啊！”

&esp;&esp;“下次慢点。”黎青给尚阳递了瓶水，神情带了些无可奈何。

&esp;&esp;尚阳灌了一大口水：“你怎么也知道我要走？”

&esp;&esp;清晨风声号号，落叶在地上盘旋打滚。黎青低眉敛目，声音听不出情绪：“以前听尚老师说过，你只在这边呆三个月。”

&esp;&esp;为了向黎青开这句口，尚阳从昨天到今天路上，整整排练出了一大箩筐的离情别绪和插科打诨，指望着能营造出个笑中带泪的语境的。

&esp;&esp;可黎青先这么一开口，他一箩筐的腹稿就都过期报废了。

&esp;&esp;“……嗯。”最后他只能干巴巴道：“嗯，这个月月底走。”

&esp;&esp;黎青低头整理着塑料袋，嗯了一声。

&esp;&esp;黎青属于编外游击成员，一天只摆早晨，借用的是一家卖鱼的位置。老太太们大声砍着价，增压器哗哗翻滚着水，大草鱼拍着尾巴，砍刀笃笃笃砸着鱼。

&esp;&esp;这是最热闹喧哗的菜市场，二人间的方寸之地却无端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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