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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第2页）

&esp;&esp;林昭看了她一眼，试探地问：“许老师，你昨晚没休息好吧？”

&esp;&esp;“我没事。”许皓月摇了摇头，攥紧方向盘，等心跳平缓。

&esp;&esp;车子重新上路，一路匀速前进，没过多久，眼前就出现了那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

&esp;&esp;正值上学时间，清源小学大门敞开，孩子们或结伴而行，或你追我赶，或叽叽喳喳，操场上热闹非凡。

&esp;&esp;车子缓缓停下，许皓月并不急于下车，而是遥遥地望着教学楼——

&esp;&esp;二楼走廊上，李校长正弯腰跟一个小孩说着话，教室门口，陈知墨正挨个收学生的作业。

&esp;&esp;林昭见她迟迟不动，提议道：“许老师，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们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esp;&esp;许皓月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算了吧。”

&esp;&esp;近乡情怯。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郁郁寡欢，形容枯槁，李校长见了，怕是要心疼。

&esp;&esp;下了车，许皓月深深地看了学校最后一眼，然后毅然转身，沿着小路上了山。

&esp;&esp;这条路，陆成舟带她走过很多次了。

&esp;&esp;这次带路的是林昭。刚上山时还行，但爬到半山腰时，他右脚明显使不上力，身子歪向一侧，走得十分辛苦。

&esp;&esp;许皓月看得心头揪紧，于是佯装累得不行，大喘着气，喊他：“歇会儿吧。”

&esp;&esp;两人找了块岩石坐着歇息。

&esp;&esp;许皓月瞥了一眼林昭的右脚，问：“山里还有捕兽夹吗？”

&esp;&esp;林昭猛灌了半瓶水，擦了擦嘴角，回答道：“被我们清理干净了，放心吧。”

&esp;&esp;“之前的被清理了，村民们没有再投放？”

&esp;&esp;林昭笑道：“要杜绝这种事，其实挺容易的。上次那个带头的村民被我们查出来，罚款三千，杀鸡儆猴，其他人就再也不敢了。”

&esp;&esp;看着他明朗的笑容，许皓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sp;&esp;一条腿，才值三千。

&esp;&esp;还是一名森警的腿。

&esp;&esp;每日例行的巡山护林、跋山涉水，危急时刻下的抢险救灾、搜救缉凶、都需要一双结实健康的腿。

&esp;&esp;可是那些村民，为了满足私欲，四处设捕兽夹狩猎，害得一名兢兢业业的森警落下终身残疾，职业生涯也许就此断送。

&esp;&esp;却只罚了区区三千块？

&esp;&esp;许皓月没有力气愤怒了，此刻，她只觉得很讽刺。

&esp;&esp;鼻头蓦地发酸，她别开视线，赶在眼泪落下来前站起身，走到岩石边上，举目眺望远方。

&esp;&esp;这座山还是老样子，站在开阔处眺望远方，群峰连绵，林海苍茫，山顶被云雾笼罩，恍若仙境。

&esp;&esp;可惜，景犹在，人已散。

&esp;&esp;天色越来越阴沉，飘起了蒙蒙细雨，两人爬到山顶时，浑身被雨雾浸湿，寒意刺骨。

&esp;&esp;哨所还在山顶安静矗立着，灰色的墙皮更显斑驳，墙角爬上了青苔。

&esp;&esp;建筑跟人一样，也会老。

&esp;&esp;值班的警员见到林昭，急忙迎了出来，又看向许皓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esp;&esp;林昭看向许皓月，指着哨所的方向，“进去坐坐吧。”

&esp;&esp;许皓月：“你去吧，我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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