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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第4页）

&esp;&esp;许皓月苦涩地笑了，眼底有掩不住的落寞。

&esp;&esp;是啊，怀孕的机会还很多。可是跟陆成舟，再无机会了。

&esp;&esp;虽然排除了怀孕的可能性，但许皓月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她开始频繁地呕吐，原因不明，有时是吃到了油腻的食物，有时是着凉受寒，更多的时候，是与贺轩接吻。

&esp;&esp;医生判断她是神经性呕吐，这是一种心理障碍，人在感到紧张时会引发胃部痉挛，从而导致呕吐。

&esp;&esp;既然是心病，那就无药可医，只能等她解开心结，慢慢自愈。

&esp;&esp;几次接吻都被呕吐打断，贺轩感到无比败兴，终于放弃了与她亲热的想法。

&esp;&esp;偶尔兴致来了，他试着跳过前戏，直入正题，却遭到许皓月更激烈的反抗。

&esp;&esp;她打心底里抗拒与贺轩肌肤相亲。

&esp;&esp;不是为陆成舟守贞，也不是太保守放不开，只是她无法将身体和情感分开。跟一个不爱的人上床，比被强奸还难受。

&esp;&esp;后来，许皓月身上开始起大片大片的湿疹，从后背蔓延到臀部，从腹部蔓延到大腿，红肿不堪，有些地方挠得太厉害，还渗出了血丝。

&esp;&esp;她去医院检查过，医生给她做了一堆检查，最后实在找不到病因，只能归结为是她的心理压力过大，心情长期抑郁消沉，引发的皮炎湿疹。

&esp;&esp;所有问题，归结到一点，就是心病。

&esp;&esp;洗澡时，许皓月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心头泛起无尽的悲凉，却也有一丝庆幸。

&esp;&esp;这么丑陋的身体，怕是勾不起别人的兴致。她可以暂时安全了。

&esp;&esp;再后来，德国的冬天到了，气温骤然降低，一夜之间，城市被皑皑白雪覆盖。许皓月一时兴起，出门堆了个雪人，结果当晚就开始发烧、呕吐，一股寒意从内而外侵袭全身。她浑身直打哆嗦，裹了几层被子还是冷得彻骨透心。

&esp;&esp;贺轩那晚不在家，第二天回来后，发现许皓月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

&esp;&esp;他慌忙把她送到医院。医生给她开了退烧药，吃了后仍不见效，又打了几瓶点滴，并结合物理退烧法，才勉强将她的体温降到正常值。

&esp;&esp;医生告诉贺轩，要是晚点儿送医院，许皓月可能会烧成脑膜炎，甚至会造成脏器衰竭。

&esp;&esp;那几天，许皓月一直恍恍惚惚的，看东西都有重影，耳边总有人在说话，声音缥缈得抓不住。

&esp;&esp;有时候，她很想大哭一场，可身体烧得快脱水了，眼睛干涩得流不出泪，只能低低地呜咽着，一遍遍地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esp;&esp;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那人的手很软，掌心温热，有种让她安心的熟悉感，后知后觉才知道，那是她母亲的手。

&esp;&esp;许母得知她重病的消息，心急如焚，买了最快的航班，飞了十几个小时，一落地便直奔医院。

&esp;&esp;看到病床上神志不清、苍白憔悴的女儿，她的眼泪倏地涌了出来。

&esp;&esp;“囡囡，囡囡，我是妈妈……”许母在她耳边呢喃着，一遍一遍语无伦次，“别怕啊，妈妈在这儿陪着你。囡囡别怕……”

&esp;&esp;许皓月眼睫轻颤，眼泪终于溢了出来，缓缓渗进了鬓发里。

&esp;&esp;她哑着嗓子，喃喃地说：“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跟他在山里，我们一起种树，一起喂猴子，一起泡温泉……突然间他就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天黑了，山里阴森森的，我很怕、很怕，一直喊他的名字……”

&esp;&esp;许母攥住她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颊，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囡囡，他来找过你，就在你上飞机的那天。你要是放不下他，就回去找他吧，有什么麻烦我帮你挡。你跟妈妈回国吧，先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去找他，是不是？”

&esp;&esp;许皓月眼里噙着泪，虚弱地笑了下，用尽全力挤出一个字：“好。”

&esp;&esp;贺轩就站在病床旁，垂眸睨着母女二人，眼底阴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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