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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简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收到了,对不起,是我忘记了。”
&esp;&esp;智慧姐看简舟脸色,意识到显然事情另有隐情,可她毕竟只是老师,学生不想说,她也不能硬去打听人家的隐私,犹豫片刻,她最终只拍了拍简舟肩膀,叹气,“算了,下不为例,下学期开学就是高三,按一中的惯例,开学第一周的周五放学后开动员大会,要求学生和家长必须同时到场,你给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商量好谁来,提前腾出时间。”
&esp;&esp;……估计谁也来不了。
&esp;&esp;简舟硬着头皮先答应了下来,离开教室的路上心情有点沉闷。
&esp;&esp;偏偏有人就喜欢送人头。
&esp;&esp;教学楼每一层走廊尽头都有个小小的杂货间,用来存放拖把扫帚等清洁用品,空间逼仄,没有窗户,关上门便是黑漆漆的一片。
&esp;&esp;苏李叫了三四个男生,想使坏把简舟关进去。
&esp;&esp;这种小儿科的手段,简舟早就经历了太多次,除了厌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都懒得打人,只在被推进杂货间时,顺手把苏李也拽了进去。
&esp;&esp;木门‘哐’一声被狠狠关上,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简舟眯着眼睛,凭印象里的位置,一把抓住苏李手臂,把他压到墙上,压低了声音威胁,“让他们开门。”
&esp;&esp;苏李却突然浑身僵硬,短暂的窒息过后,蓦地爆发出一声惨叫。
&esp;&esp;大概是因为简舟恶名在外,那几个男生听到声音,非但没敢开门,反倒害怕他出来报复,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esp;&esp;男孩子身高腿长,挤在狭小的空间,几乎快要贴在一起,简舟能清晰地听到苏李那节奏不太正常的心跳。
&esp;&esp;“闭嘴,吵死了。”屡次警告无效,简舟烦躁地捂住苏李嘴巴,问,“你有幽闭症?”
&esp;&esp;苏李咬着牙不回答,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esp;&esp;简舟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问,“好点没?”
&esp;&esp;苏李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双手环抱住自己,想要缩成一团,却发现连蹲下的空间都没有,他气极败坏地冲简舟吼,“你他妈赶紧想办法开门!”
&esp;&esp;简舟一脸冷漠,“自作自受。”
&esp;&esp;简舟小时候被同学欺负关过小黑屋,在这种环境也不太好受,但相比苏李,他还是好很多。
&esp;&esp;简舟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平息了一下情绪,忍不住问,“为什么讨厌我?”
&esp;&esp;他其实很小就想问问那些欺负他的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讨厌他?是不是他真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真的那么让人厌烦?
&esp;&esp;可简舟做不到对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问出这个问题,也许是黑暗的环境平添了一层保护色,他竟然很冷静地问了出来。
&esp;&esp;“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讨厌你啊,哪有什么为什么!”过度的恐惧让苏李哭了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嘶吼,“那你告诉我,凭什么你这种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整天那么多女生追捧!凭什么你这种人,随便看看书,就能考第一,就能抵过别人夜以继日的努力?!凭什么啊,不公平,我不甘心,我看见你就来气!”
&esp;&esp;“你这种人的存在,根本就是对我们普通人的讽刺,让我觉得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个笑话!”
&esp;&esp;……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跟他嚷嚷不公平?
&esp;&esp;简舟迷茫过后,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连对那些施暴者的恨都变得无力且可笑。
&esp;&esp;简舟也曾经非常想要个所谓的公平。
&esp;&esp;可世上哪有真正的公平呢,人们总习惯从自己的角度想问题,说到底,有利于自己的,才是公平。
&esp;&esp;简舟不想再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他已经决定要走出来了,不管那些施暴者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原因,他不想原谅,但他会试着放下。
&esp;&esp;思绪飘得有些远,恍惚中,简舟猛然感到腰间一痒,苏李竟双手攀上了他的腰。
&esp;&esp;除了沈郡,简舟并不喜欢被人碰,他触电般后仰,后背紧贴在墙上,狠狠甩开苏李的手,“找死?”
&esp;&esp;“我……我害怕!”苏李声音颤抖,攥着简舟衣摆不松手,“你赶紧想、想办法出去!”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简舟恶劣地想,就让苏李在这待着算了,他活该。
&esp;&esp;可简舟终究跟他们不一样,他做不到在别人的痛苦中寻求快乐和成就感,也不想用他恶心的手段去报复他恶心的人。
&esp;&esp;简舟轻叹一声,踮起脚尖,活动了几下骨腕。
&esp;&esp;察觉到简舟的动作,苏李笼罩在恐惧下的理智彻底崩坏,他下意识以为自己会被一个人丢在小黑屋里,于是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死死抱住简舟,嘶声说,“不、不准走!”
&esp;&esp;莫名其妙被人抱住,简舟立刻炸了毛,克制着想一脚踹死苏李的冲动,用力推他,“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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