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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帅！人也帅！”姥姥鼓掌鼓到手痛：“您的美貌和二八年华的小伙子无异，这帅气的脸蛋撑起了旁人难以驾驭的造型，鬓角的风霜更为您增添一抹成熟的韵味。”

&esp;&esp;“鬓角？”姥爷抓住奇怪的关键词：“你对我的鬓角做了什么？”

&esp;&esp;姥姥笑着用手指比出那么一毫米：“稍微修了一下下。”

&esp;&esp;“姜明珍！”姥爷怒吼。

&esp;&esp;“我爱你！”姥姥以爱回应。

&esp;&esp;“姜明珍！”姥爷要是坐的轮椅，现在已经追着她满院子跑了。

&esp;&esp;“我爱你！”姥姥退后一步，手势朝姥爷发送一颗爱心。

&esp;&esp;吼到惊动厨房的小辈，吼到惊动街坊邻里。

&esp;&esp;“姜明珍”之后，是比它声音更大的“我爱你”，接着“我爱你”，是双倍嘹亮的“姜明珍”……

&esp;&esp;不知道以为这一对老头老太正在激情告白，知道的明白，他们是在激情骂战。

&esp;&esp;姥姥才没有一点让着姥爷的意思，声音绝对不被他比下去。

&esp;&esp;某一句“我爱你”之后，姥爷总算消停。

&esp;&esp;“姜明珍，过来帮我清一清眼睛。”

&esp;&esp;他嘟嘟囔囔道：“头发丝进去了，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esp;&esp;“原来因为这个流的眼泪啊？”姥姥有种被骗的感觉。

&esp;&esp;她走近他，帮他清理，听见狡猾老油条低低的笑声。

&esp;&esp;“听得过瘾吧？”姥姥也笑。

&esp;&esp;“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她说：“我确实爱你。”

&esp;&esp;姥爷的名字

&esp;&esp;年夜饭上，姥爷戴着姥姥织的毛线帽。

&esp;&esp;姥爷的表情一如往昔的正经严肃，他的帽子不是。

&esp;&esp;那顶毛线帽是灰蓝色的，跟他头的大小恰好合适。它从眉毛遮到整个脑袋，后脑勺上坠着同色的毛绒绒的小球。

&esp;&esp;姥姥惊喜地从衣柜深处翻出帽子，抓了抓小毛球，决定就是它了。

&esp;&esp;“瞧，我发现了什么。”她从身后亮出毛线帽，在姥爷眼前晃了晃。

&esp;&esp;“你好多年前织的帽子。”他一下子认出来。

&esp;&esp;“是啊，”姥姥的脸颊贴上柔软的布料，舒服地蹭了蹭：“好怀念啊。”

&esp;&esp;摸了摸姥爷卤蛋一样干净光滑的新发型，她把帽子戴到他的头上，飞快地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esp;&esp;可爱的帽子和姥爷干巴巴的脸并不搭，却很衬这个欢乐的节日。

&esp;&esp;姥姥一会儿一会儿有空了，就要去玩帽子的小毛球。

&esp;&esp;喂姥爷吃下一口饭，趁他咀嚼的时候，她的手贱兮兮地伸过来。

&esp;&esp;捏捏捏捏。

&esp;&esp;“姜明珍！”三番四次眼神提醒无效，姥爷又开始吼姥姥的名字。

&esp;&esp;“我捏我织的帽子，碍着你什么事啦？”姥姥一脸倔，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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