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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阿鱼又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锦衣玉冠的太子眉目含笑：“我也只喜欢你一人。”

&esp;&esp;阿鱼心中便被惊与喜填满了。早先几个姑姑就和她说了，太子大婚之日还会纳两个侧妃，孙姑姑还特意告诫她谨守妇德，宽容大度，她也默默做足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谢怀璟不曾纳侧妃。

&esp;&esp;不仅可以把拘束自己的孙姑姑送回宫，还不用面对莺莺燕燕的妾侍，阿鱼觉得嫁给太子这回事要比她想象的美好许多。

&esp;&esp;她原先设想的是最坏最恶意的景况，结果遇到了最好最遂意的情形，心中的雀跃便成倍地增长起来。

&esp;&esp;“总看我干什么？”谢怀璟失笑，“看我好看吗？”

&esp;&esp;阿鱼大大方方地答道：“好看。”

&esp;&esp;谢怀璟的笑意更深了，说：“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esp;&esp;——老婆觉得我好看，是因为她偏爱我。

&esp;&esp;阿鱼的脸终于红了。明明是史书上正正经经的句子，谢怀璟怎么能这般坦荡又缱绻地说出来啊！

&esp;&esp;但听见他张口便是自然而然的“吾妻”，阿鱼心里便咕噜噜冒着甜滋滋的欢喜。

&esp;&esp;那样珍视、爱重发妻的人，已将她看作比翼而飞的鹣鲽了。

&esp;&esp;两人用完晚膳，正打算各自沐浴洗漱，便有长侍过来禀报：“殿下，娘娘，陛下传了口谕，赏了娘娘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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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按本朝的惯例，新妇嫁与储君的次日，才须入宫拜见尊长，尊长若有赏赐，也多在见面后再送出礼单——礼物自然是提前备下的，也多是成双成对的东西。

&esp;&esp;不过天子赏的东西全是单件的：一串琉璃手钏、一柄玉如意、一支点翠凤钗、一枚云纹蜀锦香囊……就没有一件成对的赏赐。

&esp;&esp;谢怀璟接了赏，面色微微的沉凝。

&esp;&esp;他为了迎娶阿鱼，有意抬举定远侯府，举朝皆知，甚至还有不少大臣知道阿鱼是他从定远侯世子手里抢过来的。天子肯定也有所耳闻，却不曾表态，一直不管不问，任他折腾。

&esp;&esp;今天见了阿鱼一面，倒赏了东西下来。

&esp;&esp;话说回来，此举也合情合理——提前遇见了新妇，赏几样东西，姑且算是长辈表达满意与认可的方式。

&esp;&esp;但谢怀璟仍记得今日天子望向阿鱼时，那种略带兴味的、甚至想占为己有的眼神。

&esp;&esp;以天子的性情，未必会执着于恪守伦理纲常。

&esp;&esp;谢怀璟忖了忖，同阿鱼说：“以后别单独一个人进宫，若想进宫，就和我说一声，我抽空陪你一起。”

&esp;&esp;阿鱼没有问个中缘故，只是点了点头，神色乖巧又信赖。

&esp;&esp;谢怀璟走近了些，亲了亲阿鱼的额头，贴耳笑道：“去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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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鱼终于得以将带了一整天的妆面洗干净了。露出清透美好的面容来，那些跟着伺候的婆子便忍不住夸赞道：“娘娘生的好相貌，殿下一定喜欢。这皮肉滑嫩得就跟豆腐似的……”

&esp;&esp;有人夸自己好看，阿鱼自然暗暗地高兴，不想那婆子还没夸完，一旁的孙姑姑便斥了句：“娘娘是太子妃，哪用得着使以色侍人的手段？往后不许再当着娘娘的面混说这些话了。”

&esp;&esp;阿鱼心头遗憾，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好安慰自己——明天孙姑姑就要被遣送回宫了，再忍她一会儿便是。

&esp;&esp;孙姑姑却指着那个婆子，不依不饶道：“自个儿出去领罚，免得不长记性。”

&esp;&esp;阿鱼望着孙姑姑，笑吟吟地问道：“这便要罚了？”

&esp;&esp;孙姑姑恭谨道：“娘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奴婢先替娘娘立下规矩，往后旁人若是行差踏错，娘娘也能照例处置。”

&esp;&esp;阿鱼又问：“这便是替我立规矩了？”

&esp;&esp;孙姑姑一愣，多少察觉出了阿鱼的盈盈笑意下的愠恼，再想想太子几乎把这位太子妃捧在手心宠着，终究不敢造次，只垂首道：“奴婢不敢。”

&esp;&esp;阿鱼进了隔间，道：“不用领罚了。大喜的好日子，罚人做什么。”

&esp;&esp;侍女在隔间备好了浴桶和热水，水面飘着玫瑰和月季的花瓣，闻起来香香甜甜的，像新蒸的玫瑰露。天寒而水暖，阿鱼泛凉的手脚浸在温热的水中，四肢百骸便渐渐暖和过来了。乌黑的长发飘散在水上，沾着绯绯艳艳的月季花瓣。水温变凉之后，侍女便小心翼翼地往浴桶里添热水，水汽氤氲地漫上来，润湿了阿鱼的面庞，阿鱼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esp;&esp;太舒坦了，阿鱼心想。为什么有人蝇营狗苟地追名逐利呢？因为有名有利之后的日子实在太舒心了啊！

&esp;&esp;大约过了两刻钟，阿鱼从浴桶里出来，穿上干净的朱红色常服。这已是她今天换的鱼片粥

&esp;&esp;侍女们分成两拨，一拨端来清茶，让太子夫妇漱口；另一拨将馔盘、酒器撤下。随后为首的女官点上熏香，领着满屋子的婢女低眉敛首地退下。

&esp;&esp;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阿鱼和谢怀璟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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