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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陆侯爷夫妇极其不舍，前前后后多次对陆巧阻拦劝告，奈何阻不住陆巧的坚持，到头来反倒比计划中提前了两日走。

&esp;&esp;出发当天，小皇帝带人去送行，到场的除了陆侯爷夫妻还有其他不少的官员。康绛雪跟了全程，最终只是在车辇上接受陆巧的叩拜，目送陆巧翻身上马的背影出城，没寻到合适的时机和陆巧讲话。

&esp;&esp;没有告别之语，使得这场送别格外没有真实感，陆巧的表现更是乏善可陈破坏气氛。陆侯爷夫妇在城门口难过得红了眼眶，他这个当事人倒神情淡然，扬鞭策马离去之时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和犹豫。

&esp;&esp;整个过程，陆巧都没和小皇帝说话，那种无所谓的感觉，仿佛这不是一场送行，而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出门。在奔出去很远后，陆巧停马回首，对着皇城的方向扬了扬马鞭。

&esp;&esp;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呼喊，但这一下，康绛雪知道陆巧是为了谁。

&esp;&esp;为了他，为了小皇帝。

&esp;&esp;康绛雪的心里有感，伫立许久，陆侯爷夫妇都走了还没有离去。

&esp;&esp;给陆巧送行，康绛雪刻意没有带盛灵玉同行，不想等人散尽了一回首，正看见盛灵玉等在远处。

&esp;&esp;盛灵玉没在意小皇帝惊讶的神情，径自给康绛雪披上了披风，轻声道：“天冷，陛下还是早些回宫。”

&esp;&esp;披风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康绛雪的心中却忽然间满是无所适从，因为他心里尤其清楚，盛灵玉自陆巧身上受到的伤害不是可以忘记不提的小事，盛灵犀的寿命折损亦是横亘其中的尖刀，盛灵玉和陆巧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esp;&esp;陆巧放不下，盛灵玉一方更难放下。

&esp;&esp;而这一次和在明光寺他去探望陆巧那次还有不同，小皇帝比上次更加直白地在盛灵玉面前露出了对陆巧的关心，这样的场景被盛灵玉看到，盛灵玉心里怎么可能会好过？

&esp;&esp;康绛雪心里有愧，难以言说，一时之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esp;&esp;如此情境之下，盛灵玉却神色如常地询问道：“陛下脸色不好，是担心陆小侯爷的安危？”

&esp;&esp;语气那么平稳，仿佛问的不是自己的仇人，康绛雪心中诧异，终是没忍住询问道：“你不生气？”

&esp;&esp;盛灵玉轻轻停顿，终于从这个问题里明白了小皇帝这么问的关节所在，他发出了一声很淡的轻笑，淡淡道：“陛下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心情，其他人如何想都不重要，别人的事情理应别人来承担，本就不该让陛下有任何为难。”

&esp;&esp;这话换个方式去听，近乎是赞同甚至鼓动小皇帝自私地活着，只管自己，不用在意任何人，很是放纵宠溺，几乎把人捧到了天上。康绛雪听着，好一阵无声，末了，康绛雪低低道：“朕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巧不对，许多地方都不对，朕太清楚了，可朕、朕……”

&esp;&esp;后面的话未曾说完，盛灵玉也未曾发问，他接着小皇帝的话道：“嗯，他不会死的。”

&esp;&esp;陆巧走后不久，杨惑那边的封号拟定并昭告四方，毫无悬念是个“宁”字，取天下安宁之意。为了庆祝皇家又多了个宁王，在长公主的首肯之下，礼部开始筹备一场新的封王仪式，四处吵吵闹闹，又是另开王府，又是寻门当户对的贵女意图册立正妃。

&esp;&esp;一时间，杨惑风头无两。

&esp;&esp;康绛雪对这些消息置若罔闻，一概懒得去管，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科举殿试上。趁着杨惑忙碌，苻红浪又不亲自处理，康绛雪一手做主，将本来准备拖到年后的殿试提前两月，就安排在了这几天。

&esp;&esp;这么急不为别的，就是想趁早拿下郑岚玉，避免夜长梦多，康绛雪既然提前知道了剧情，哪能放过这件通关朝堂的核心装备。

&esp;&esp;又考虑到郑岚玉这个人的人设性格超烂，张嘴不吐人言，不早些接触，康绛雪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搞不定。

&esp;&esp;抱着种种想法，康绛雪十分看重这次殿试，提前两日便预定了盛灵玉的时间，叫盛灵玉放下手头的事情，和小皇帝一同参加。

&esp;&esp;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盛灵玉忙于安插人手，如今已经颇有成果，康绛雪身边的侍卫已经陆陆续续换了一批，组成了新的护卫队，这个护卫队有了新的名字，唤作十二郎卫。

&esp;&esp;组建十二郎卫的事宜无疑十分忙碌，然忙碌之余，盛灵玉对于小皇帝的要求还是从不说不，殿试当日的一大早便跟着康绛雪一起去了养心殿。

&esp;&esp;小皇帝与盛灵玉到时，养心殿中早摆好了一排又一排的书案和笔墨纸砚，一众官员和举子分排站立，一齐跪了下来。

&esp;&esp;康绛雪示意盛灵玉站在自己身旁，方对下方道：“平身——”

&esp;&esp;说完，小皇帝的目光即刻落在那一队举子身上，举子人数众多，一个挡着一个，轻易看不分明，但看为首之人容貌平常，应该不是有“小玉郎”之称的郑岚玉。

&esp;&esp;原来站位顺序并不是按照成绩排的……康绛雪心里想着，不由有点失望，盛灵玉将小皇帝的神态变化收在眼中，过了会儿方将视线自小皇帝的脸上默默移开，往下望去。

&esp;&esp;康绛雪因在寻找郑岚玉，望着那为首举子的脸便不由停顿了几秒，等回神，不经意发现那举子满脸忐忑和紧张，藏都藏不住。

&esp;&esp;殿试——科举的最后一关，有皇帝坐镇，德高望重的老臣巡视监考，当场开题，举子们写文章交卷，众多批卷官员和皇帝现场批阅给出成绩点明前三甲，一日之间便决定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命运，这样的场合，比现代的高考还要可怕，也难怪举子会紧张。

&esp;&esp;康绛雪是在应试教育中长大的，很能理解举子们参加考试的心情，当下有点被气氛感染，也不再心急，破天荒地说了几句安抚之言，宣布道：“入座吧，到时开始。”

&esp;&esp;

&esp;&esp;一声令下，考官到位，举子们也到安排好的桌案旁逐一入座，前前后后坐了七八排。这一排开，立刻露出了几十张不同年龄段的面孔，郑岚玉在这群人中年龄最小，容貌又俊美鲜活，先前看不到，入座以后则很快就暴露了位置，在第四排的右手边，和龙椅隔着七八米远。

&esp;&esp;这么一个距离，康绛雪根本看不清郑岚玉的模样，但美少年这种生物天生自有其轮廓和气场，哪怕看不太清脸还是可以轻松感觉到对方的高颜值。小皇帝心里有了计较，更不着急，只准备耐心静待钦点状元之时再寻机近距离接触这位郑小先生。

&esp;&esp;不想还未赶上这个时机，他没动作，郑岚玉反倒抬头向着龙椅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对上眼，那少年当场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转移了视线。

&esp;&esp;隔着这么远，康绛雪本来应该看不清郑岚玉的神态，奈何郑岚玉的动作实在不加遮掩，表达情绪之时连两边肩膀都向上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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