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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第3页）

&esp;&esp;想在她从失望到绝望、再到充满恨意的眼神里，获得一点喘息的空隙。

&esp;&esp;陆缜抬起手，指甲重重碾过自己的咽喉。

&esp;&esp;他冲着镜面嘶吼，那些真相却自动消音，把他变成可笑的哑剧。

&esp;&esp;哪怕他抓破舌头，喉咙撕裂，也说不出一个字。

&esp;&esp;一丝鲜血顺着苍白的唇角流淌下来，滴落在纯白的盥洗台上。

&esp;&esp;楚殷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浴室门口，看到这幅画面。不可一世地把她禁锢的少年，看上去竟然有些凄惨。

&esp;&esp;说不清是谁更痛，痛到只剩一片灰烬。

&esp;&esp;楚殷面上无比冷漠：“你要死了？那快去死。”

&esp;&esp;陆缜精疲力尽，终于放弃。

&esp;&esp;不要死。

&esp;&esp;哪怕是这样的苟且，或许熬到七老八十，他们就冲破出去了呢。

&esp;&esp;陆缜撑起身子，蹭掉唇角的血迹，走过来，抱住她。

&esp;&esp;“陆缜，你——”楚殷用力挣扎。

&esp;&esp;耳边，少年的声音像是折断的刀片，嘶哑得可怕：“楚殷……我爱你。”

&esp;&esp;所有难言之隐，都在这句话里。

&esp;&esp;不要死……为了渺远的一点点希望。

&esp;&esp;他们一起，活下去——

&esp;&esp;……

&esp;&esp;凌晨。

&esp;&esp;陆缜从梦里睁开眼睛。

&esp;&esp;又梦到她了。

&esp;&esp;房间寂静无声，空阔的大床上只有陆缜一个人，躺得像一具尸体。

&esp;&esp;梦里那年他19岁，本以为世上最痛的事不过是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esp;&esp;后来才知道，原来还可以更痛苦——

&esp;&esp;无边的禁制消失了，而她走了。

&esp;&esp;空空如也的胃部开始痉挛，陆缜很久之后才慢慢蜷起来，抵住疼痛的部位。

&esp;&esp;和冰冷的现实相比，就连梦里激烈清晰的痛苦都更让人幸福。

&esp;&esp;这是她离开的第五年。

&esp;&esp;从整个人疯得可怕，到渐渐归于沉寂，光阴像一把无情的刀。

&esp;&esp;对于楚殷来说，死亡大概是真正的逃离，新的人生里她可能会快乐。

&esp;&esp;而陆缜，带着整个世界的巨大秘密，独自一人苟活在世上。

&esp;&esp;其实也没什么必要活着，但也没有什么契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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