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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宁卿一时哑言。

&esp;&esp;奚茴说得没错，若站在一个寻常人的角度，她为自己考虑亦不能完全说成自私，只是司玄到底不是寻常人。

&esp;&esp;“天降大任，有能者需顶之。”宁卿轻声道。

&esp;&esp;奚茴才哦了声：“那看来灵璧神君生来，就是要为他人牺牲做准备的，他是苍生性命的关键。”

&esp;&esp;宁卿反驳：“自然不是。”

&esp;&esp;奚茴这回只是笑一笑，什么也没说了，她看宁卿的那一眼让宁卿突然明白一件事，明白云之墨的由来，也明白为何奚茴之于云之墨，是他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esp;&esp;司玄自然不是生来便随时为了苍生牺牲，这是他的选择，可说是选择，能力与职责将他推上了唯一一条路，他也有过游疑，便是那一瞬产生的不甘，造就了如今的云之墨。

&esp;&esp;因为苍生需要拯救，他们祈求神明，等待希望，司玄就是他们的希望。若当初没有司玄，如今两界合并，早已生灵涂炭，虽祸不及苍穹，可又何来后来曦地宁静的六万余年。

&esp;&esp;奚茴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宁卿提起过去的无奈，是他们当时并没有给司玄选择的机会，不是司玄可以化作结界壁，亦可不化作结界壁，而是他必须得去鬼域，得做这个阻拦鬼域向曦地融合的墙。

&esp;&esp;若当时有两种选择放在司玄面前，司玄依旧会选择牺牲小我，可苍穹之上众仙默认，司玄没有凌霄锁月：十五

&esp;&esp;◎她说，好运给他。◎

&esp;&esp;大约是云之墨心受重创，消耗了太多精力，加之太久没有休息，以至于抱着奚茴的这一会儿功夫他便趴在奚茴的身上睡着了。

&esp;&esp;软床上的被褥是干燥的，云之墨的衣裳却带着沉重的湿气，奚茴艰难地将他翻了个身，帮他褪去外衣后也没有力气再帮他擦脸，便只能把被褥盖在他的身上，让他好好休息，至于仪容问题，等他醒了再说。

&esp;&esp;这还是奚茴第一次见到睡着的云之墨。

&esp;&esp;以前他们一直都是分开住的，后来到了潼州才住在一起，即便如此奚茴也总在云之墨之前睡去，等她苏醒后他已经收拾妥当地坐在桌旁看书了。

&esp;&esp;奚茴一直以为，云之墨是不用睡觉的，现在看来纵使他再厉害，到了极度疲惫时也会休息。屋内的烛火燃烧至尾声，昏暗的光忽明忽灭马上就要消失，奚茴钻进了云之墨的怀里靠他身上的温度取暖，她才睡醒一点儿也不困，就这么睁圆了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云之墨好似消瘦了一些，眼下泛了淡淡的青，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是皱着的。

&esp;&esp;奚茴的手指轻轻擦拭他下巴上的血迹，没擦掉，再抚平他眉心的皱痕，最后支起身子再亲了一下他合上的眼，将对方的胳膊抱在怀里，奚茴才闭上双眼。

&esp;&esp;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只是想依偎着这难得的安宁，却没想到没一会儿就在云之墨温暖的怀抱里再度陷入了梦乡。

&esp;&esp;奚茴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但将浑身的疲惫无力全都睡过去了。她睁眼时天才刚亮，桌上的蜡烛融化成蜡油黏了一大块，窗外吹入冰冷的风，被窝里却是暖融融的。

&esp;&esp;云之墨还没醒，沉重的手臂压在了奚茴的腰上，紧紧地搂着，呼吸平缓。

&esp;&esp;奚茴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中钻出来，洗漱之后走到窗边，正要推开窗又想起在晏城发生的事，手指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犹豫了会儿，她还是将窗户推开了。

&esp;&esp;窗外冷风穿巷而过，天空簌簌飘下了白雪，厚厚地堆积在床沿上，与客栈相邻的院子里也是一片雪白，放眼望去，整个城池都笼罩在安静祥和的冬季里。

&esp;&esp;东方初白，微光照在屋顶与街道上，因为天还早，行人三三俩俩，大多没撑伞，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

&esp;&esp;晏城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毕竟是切实体会到了一次死亡，奚茴如今看到雪已经没那么开心了，再看眼下被白雪覆盖的城池，总有一种下一刻便有黑暗袭来毁天灭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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