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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他们想法设法将为数不多的钱财交由府内的管事，劳烦他一次又一次的给谢狰衡递话，可无一不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esp;&esp;直至胞妹的身子彻底凉透的那一刻，都没有能唤上一声‘父亲’的机会，她死后更是被埋于京郊，连迁入谢家的资格都没有，而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在胞妹面前正式出现过一回。

&esp;&esp;谢殊立于药圃之前，眼前浮现出另一张苍白憔悴，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稚脸。

&esp;&esp;“哥哥，今天我们瞧见爹爹了，他虽然没有当众认下我们，但过些日子一定能见到他的！我们再也不会被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了！”

&esp;&esp;“哥哥，都三个月了爹爹怎么还不来看我们，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还是我的身体不好，怕我拖累…”

&esp;&esp;“哥哥，我好难受，好冷，好困，我刚做了一个梦，梦到明年爹爹陪着我们过了一个生辰，还有很多好吃的糕点和好看的新衣裳，还放了烟花……”

&esp;&esp;“……”

&esp;&esp;谢殊耳侧隐隐回响起了一阵天真的童音，眼底的那抹晦暗逐步加剧，掌心蓄力将平整的襕袍握出了深深的皱痕。

&esp;&esp;、离京

&esp;&esp;相府正院褚玉堂内的陈设一一被搬上马车，府内仆从也跟着谢狰衡扶了姚氏上了马车。

&esp;&esp;谢颐芸立在西厢浮曲阁的凭栏处向大门口望去，将正门外头的喧嚣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esp;&esp;不多时，一直在主院侍奉的李嬷嬷提着包袱又上来问询了一番：“小姐可是打定主意留在兆京，不随老爷夫人去幽州？”

&esp;&esp;嬷嬷神色颤颤的低下头，时不时望上一眼谢颐芸的脸色，谢相这段时日一门心思放在姚氏身上，也仅是在小姐的婚事上费了一点功夫。

&esp;&esp;“我去幽州作甚，傅珵哥哥回来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esp;&esp;谢颐芸双眼空洞，动作滞缓，语调颇为怪异，像是一尊被抽取了生气的瓷偶。

&esp;&esp;浮曲阁里的仆从各个低头不敢应声，生怕主院的人看出端倪，实则早在两日前，小姐从南苑回来后，行为举止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esp;&esp;李嬷嬷低头叹了一口气，复又望了望外头十几辆套好的鞍马，大抵是下定决心此生不再踏足兆京了，她心下一时感慨万千，正欲再规劝小姐一番，但见槅门处出现一道人影，乍一看竟是是谢相。

&esp;&esp;“颐芸，你当真不愿同父亲和母亲离开么？”

&esp;&esp;谢狰衡已是褪下了那一身常年着身，象征着权势的大红官袍，今日换了身深青常服，如同京城内的普通富户一般。

&esp;&esp;岁月在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身上本留不下多少痕迹，只这些日子忙于替姚氏治疾，两鬓斑白了些许星点。

&esp;&esp;“父亲和姑母又为何要瞒着女儿傅珵哥哥在凉州的种种！”

&esp;&esp;谢颐芸眼底划过一丝自嘲的清明，事到如今，若非谢氏族人从中调衡，她俨然成了整个兆京的笑话。

&esp;&esp;谢狰衡面露难色，昔日永昌侯夫妇双双遇难，单留下三个儿女便撒手人寰，池靖安与池淮逸两兄弟与绫华公主自幼ap;交好，后两兄弟前往边疆平乱有功，被先帝亲封为辅国将军。

&esp;&esp;昔日救下端王的农女是辅国将军幼妹一事孰真孰假还有待求证，谢太后担心绫华偷梁换柱暗中行事，故而已私下派人前往凉州调查。

&esp;&esp;“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那农妇既已生下傅珵长子，无论是何身份，终会在他身侧有一席之地。”

&esp;&esp;谢狰衡立在廊下，眉目间已不似昔日意气风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疲态，兆京是天子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既他傅翊有心帝位江山，拿去便是了。

&esp;&esp;“可原本女儿亦是想陪着他去凉州的，只母亲与您不肯，硬逼着女儿去了外祖家！”

&esp;&esp;她拿起手边的绢帕拭了拭眼角，热泪忍不住的流下，他们都在瞒骗着自己，纵谢家有天大的权势又有何用，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与之相守！

&esp;&esp;李嬷嬷立在一旁进退两难，这对父女僵持不下，若主母无碍，尚可在两人之间辗转周旋一番，现下姚氏这般情形，真是愁坏了他们这等做下人的。

&esp;&esp;“姑母太后如今一心放在庶妹身上，眼中可还有我这个谢家嫡女？”

&esp;&esp;谢嫣然即将被傅翊册封为后的事情，早在内廷传的沸沸扬扬。传闻皇后的宝册凤印已然交到贵妃手中，她距离皇后之位，也不过差了一纸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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