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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马车行驶到怀安巷外面的小角宫门处，车夫上前有节奏地轻扣三声，那宫门竟缓缓地开了。阿绯看见前来开门的分明是她走前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守门宫人。她奇怪地看一眼车夫，那车夫却从不言语，垂首后退，很快便消散在雾气后。

&esp;&esp;阿绯带着周桂芳进门，她这才看清，这守门宫人竟像梦游一样开门锁门，躺倒睡觉，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九贤王的人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esp;&esp;一入皇宫，阿绯明显感觉到周桂芳对自己的依赖。她似乎对这皇宫有着天生的敬畏，尤其当她们踏进了怀安巷，那稍显粗壮的身子不自觉得卑躬屈膝起来，就连对她说话都恭敬了几分，“太子妃，我对您有用，您会向您方才承诺的那样保我周全是吗？震霆太子派了很多人找我，您务必保证我不会落进他手中，否则我这条命”

&esp;&esp;阿绯嗯一声，“我说话算话。不过，如果你要一直把这些人这些事挂在嘴边的话，难说”

&esp;&esp;周桂芳微微瑟缩，“太子妃提醒的是，是奴婢大意了。”宫中人多眼杂，耳目随处可见，她真是一时糊涂。有些话是应该藏在肚皮下，不轻易示人的。

&esp;&esp;阿绯走在前面，怀安巷依旧像她来时那样安静，也依旧像她来时那样昏暗。只不过，她记得来时有几盏稀稀落落的烛笼挂在墙上，怎么眼下走了这么长一段还没有遇见一盏烛笼呢？

&esp;&esp;就在她心生疑惑的同时，忽然！黑漆漆的脚下竟然生绊，阿绯猛然向前倾去。

&esp;&esp;“啊——”

&esp;&esp;就在阿绯努力平衡身体，不令自己倒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声。猝不及防地，阿绯身后压上来一份沉重的分量，她直接被身后的周桂芳扑倒在地。

&esp;&esp;阿绯厉声呵斥，“谁？”

&esp;&esp;周桂芳似乎失去了意识，软塌塌地压下来。压得阿绯一时喘不上气来。

&esp;&esp;话音才落，有慌乱的脚步追上来，趁着她尚未起身时，高高举起手中棍棒，对着她的后脑挥下去。

&esp;&esp;脑中如琉璃酒盏炸裂，嫣红美酒倾尽，沾污玄色大氅

&esp;&esp;阿绯缓缓地软下去，失了意识。那双素手，在昏迷的前一刻仍旧狠命地扣着石砌的地面

&esp;&esp;瞳仁涣散。

&esp;&esp;禅机

&esp;&esp;那双盛满了黑夜的眼睛，慢慢地在黑夜中合上。

&esp;&esp;狱中的禅机，心头忽然一阵抽疼。他猛然睁开眼，“阿绯——”

&esp;&esp;“你去看看，别不是打死了吧。”

&esp;&esp;黑暗中传出年长宫人的畏惧声，“孺人，奴婢奴婢害怕”

&esp;&esp;“怕什么怕？出主意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倘若天色大亮，一定能看见赵孺人清秀的脸上浮现的狰狞色，“你去不去？”

&esp;&esp;宫人一步三回头，赵孺人心生怒意，她已经红了眼，抬脚在宫人身后狠狠一踢，“快去！”

&esp;&esp;

&esp;&esp;良久，赵孺人怒骂，“没用的狗奴才，到底死了没死？”

&esp;&esp;“没没死，太子妃还有呼吸。”

&esp;&esp;“你小声点，嫌本宫命活得长了是不是？另一个呢？”

&esp;&esp;“贱蹄子没气儿了。”

&esp;&esp;“早叫你轻点，你力气没处使吗？下那么重的手！还不快拖走。”

&esp;&esp;自从听了那首反诗，皇帝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陈年往事如噩梦，日夜纠缠。当年那场兵变，有多少人的鲜血淌过他的脚下，有多少人的尸骨横躺在他面前。当年的康宗皇帝下葬时只剩了半边头颅，说来也是怪事，另一半头颅始终没有人找到过。

&esp;&esp;只有一半脑袋的康宗皇帝浑身是血，仅剩的一颗眼珠子泛着血红的光倒吊着，又哭又笑，向他索命。皇帝几次惊厥，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esp;&esp;口中胡言乱语，得了癔症一样。

&esp;&esp;太后皇后都要吓死了，这简直要把人逼疯。

&esp;&esp;两个女人吓成那样，看都不敢看，今夜连皇上的乾安宫都不敢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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