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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第2页）

&esp;&esp;时间退回到戚御白第一次自尽的时刻。

&esp;&esp;林笑却守在床榻边，看见他合拢的眼流出泪滴。

&esp;&esp;林笑却准备离开的时候，戚御白没受伤的那只手捉住了他。

&esp;&esp;他不知道戚御白想抓住什么，可戚御白用的力很大，林笑却能看见戚御白手上的青筋，山峦重叠，脉络生长。

&esp;&esp;林笑却坐了下来。

&esp;&esp;戚御白伤好之后，左手腕上留下了好些白色的疤痕。他本就白，可那疤比他的肤色更白，冷浸浸的渗人。

&esp;&esp;遗体已经火化，戚御白却不肯办葬礼。

&esp;&esp;他说还不是时候。

&esp;&esp;他请了很长很长的假，带着一箱子五毛一块的钞票，说要到林笑却以前的小城住。

&esp;&esp;林笑却随了他。

&esp;&esp;当初的房子林柔续着租金，所有零碎的东西都还在。

&esp;&esp;戚御白说这房子真小，不像是人住的，蜗牛应该住进来。

&esp;&esp;林笑却说他可以住到别的地方去。

&esp;&esp;戚御白摇了摇头。

&esp;&esp;他从箱子里掏出五毛钱，问林笑却五毛钱的馒头在哪里买。

&esp;&esp;林笑却说涨价了，那是小时候的价格。

&esp;&esp;戚御白掏出两张五毛，还想取出更多，林笑却按住他的手：“够了。”

&esp;&esp;“你回去吧，”林笑却说，“我会申请把学籍调回来。你回去你的城市。”

&esp;&esp;戚御白沉默了很久，说对不起。

&esp;&esp;林笑却松开了手：“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已经离去。

&esp;&esp;林笑却不能代替任何人说原谅。

&esp;&esp;戚御白还是留了下来。

&esp;&esp;他住得很不舒服，很不习惯。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不够他一顿饭。

&esp;&esp;他第一次意识到贫穷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两个字。噪音、气味、光线、破旧的陈设……他甚至觉得房间是腐烂的，爬满了虫蚁，只是人的肉眼看不见。

&esp;&esp;他问林柔是不是打小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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