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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杨树岱反应过来，正要去追，一个拳头忽然砸在他的鼻子上，疼得脑仁儿一阵天旋地转，“谁，谁？”

&esp;&esp;拒绝

&esp;&esp;御书房里头，龙案上头摆着一色儿的燃料，孔雀蓝、赭、花青、石绿、藤黄、贝白，元帝正凝神给已经勾画成形的一副上元夜游街图着色，一边伺候笔墨的宫娥朱阑敛目低眉，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屋内一角的小黄铜锦地雕龙三角鼎炉中正悠悠地散着麝香，冬日的日光暖暖地从半开的琉璃窗中透进来，像明亮的一大片水晶。

&esp;&esp;一只橘色的小肥猫窝在那一片日光投射的地毯上，慵懒地卷着小短腿。

&esp;&esp;朱阑识得这是瑞和贵妃娘娘养的那只橘猫，旁人都道陛下现下最宠爱出身杨国公府的惠妃娘娘，可是杨惠妃云玹殿里的小猫小狗是进不得这御书房的。

&esp;&esp;宫里的小黄门最会揣摩圣意，即便昨儿个陛下才罚了瑞和贵妃娘娘禁足半月，但是只要这只猫还进得了御书房，谁也不敢怠慢了瑞和贵妃娘娘。

&esp;&esp;桂圆公公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轻声道：“陛下，巳时末了，奴才看着杨国公大人像是跪不住了！”

&esp;&esp;“哦？”元帝徐徐地将笔搁在了青白玉双螭龙纹笔架上头，“传他二人进来！”

&esp;&esp;不一会儿，两个小黄门搀扶着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沈溪石和杨国公杨仁朴进来，两人又跪在一早备好的蒲团上行礼。

&esp;&esp;元帝眼睛朝下觑了沈溪石一眼，“彦卿，可知错了？”

&esp;&esp;沈溪石以头叩地：“求陛下明察，臣并无过错！”

&esp;&esp;杨国公的眉峰立即紧皱，尚未喝骂，便听上头官家冷笑了一声，“哦，沈溪石，你将杨国公府上的世子打得鼻肿脸青的，还有理了？”

&esp;&esp;杨国公匍匐在地行礼，感激地道：“陛下明察秋毫！”

&esp;&esp;沈溪石淡道：“杨世子深受国公爷疼爱，素来脾气乖张，行事有违公府规制，臣和国公爷同朝为官多年，有袍泽之谊，昨夜偶见小世子众目睽睽之下戏弄良家子，有伤公府脸面，是以出手教训了杨世子，以免损了国公府的清誉。”

&esp;&esp;沈溪石一句一句说得煞有其事，一脸肃正，完全是为杨国公府颜面着想的模样，一旁先前还谨小慎微，不敢出大气儿的朱澜头低得更低了，紧紧咬了下唇，以防自己笑了出来。

&esp;&esp;桂圆公公轻轻瞥了朱阑一眼，朱阑吓得身子一缩。

&esp;&esp;杨国公气得头发晕，一双上了年纪的铜铃眼直瞪着沈溪石：“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esp;&esp;元帝眼中闪过笑意，却不好拂了老国公的颜面，不然回头杨惠妃又要在他跟前柔弱地哭上几回，沉吟了一会，对杨国公道：“老爱卿，依朕看，此事怕是有误会，彦卿自来与叔岱无瓜无葛的，想来不会无端挑事儿。”

&esp;&esp;他何止是挑事儿？自家那孙儿给他打得连爹娘都识不出了，一张脸肿得让他这老头子看了都触目惊心，不然他也不会来宫里为自家孙儿讨公道。

&esp;&esp;却不防两人先前在陛下跟前言语不和，吵了起来，官家一气之下让他俩在外头跪一个时辰清醒清醒，虽是难得的冬日暖阳天，但是北风依旧吹得人脑袋疼，他这般大年纪，比不得沈溪石二十啷当岁，真是能闹腾的年纪。

&esp;&esp;官家这般说，一心进宫要为孙子讨公道的杨国公爷也不敢再多言。

&esp;&esp;元帝见杨国公算认了这个栽，暗暗瞪了一眼沈溪石，吩咐桂圆公公去取了一套白玉三鹅笔架送给杨叔岱，“年节下的，给小世子压压惊！”

&esp;&esp;杨国公见好歹为自家孙子讨了一点东西，面上也缓和了一点，“老臣代不孝叩谢陛下赏赐！”

&esp;&esp;等杨国公退下去了，桂圆重新拿了一张更绵软的大红蜀锦夹棉蒲团来，沈溪石席地坐在了上面，元帝绕过龙案，弯腰抱起了地上的橘猫，一边逗着猫，一边踱到沈溪石跟前：“说吧，想的怎么样了？”

&esp;&esp;御书房里一时静默了下来，桂圆公公眼皮微微一跳，官家说给沈枢相三天的时间考虑是否要和魏三娘子成婚，若是三天后他还没考虑好，官家便直接下圣旨赐婚！

&esp;&esp;今天正是哒哒

&esp;&esp;沈枢相与杨国公府小世子在上元五夜灯的头一天夜里便大打出手的事儿，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沈枢相虽简在帝心，但是杨小世子的姐姐也甚得官家恩宠。

&esp;&esp;沈府里头，景行瑜盯着沈溪石左看看右看看，摸着长着几根绒毛的下巴道：“彦卿，你可是要成为我姨夫的人，做事怎么还能这般鲁莽呢？”

&esp;&esp;沈溪石凉凉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官家已经答应我，不再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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