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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她的眼皮沉重地就快要耷下，而后又强行撑起，勉强能看清眼前的路，未使轻功，歪歪斜斜地从湖面上的长廊，缓缓走回了自己的院落。

&esp;&esp;商折霜原是想着一睡醒便去看看司镜的，毕竟就算戚伯说他并无大碍，他怕也是多少受了些伤。

&esp;&esp;她答应陪他前去四洲，让他将她罗列于他的计划之中，却因商辞寒毁了约，将他一人置于险境，无论是否事出有因，她都应当对他表示自己的歉意。

&esp;&esp;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esp;&esp;亭午（十一）

&esp;&esp;日已西斜，司镜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府上余下的一些琐事，将剩余的事交给戚伯后，才约了莫大夫来书房。

&esp;&esp;这位莫大夫，原先是聚萤楼的人。

&esp;&esp;可是顾愆辞这位代聚萤楼楼主，偏生是不负责得很，自己日日不待在聚萤楼便罢了，还将聚萤楼的人随意往外送。

&esp;&esp;莫大夫在聚萤楼待得久了，便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若无他事，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esp;&esp;然在踏入司镜书房，看见司镜的那一刻，他还是浅浅地叹了一声。

&esp;&esp;司镜起身去迎，莫大夫却摇了摇头，垂首致歉道：“身为医者，这种小事还要劳烦司公子，着实是太失职了些。”

&esp;&esp;司镜知道，莫大夫是聚萤楼的人，武功会一些，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若是有不愿喝药的，大都是绑了或打晕了后，再强行将药灌进去。

&esp;&esp;如今如此束手束脚，想来也是看了他的面子，不愿对商折霜动粗。

&esp;&esp;“司公子……商姑娘身上的风寒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她血脉中存了一股汹涌的灵气与阴气，若不以汤药辅之，再施针将其导出，恐怕会伤了身子的根本。”

&esp;&esp;“你说阴气？”司镜只听这一句，便想到了商折霜腕上的红线。

&esp;&esp;商辞寒虽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却依旧不愿意放过她。

&esp;&esp;他沉吟了片刻后，才问道：“汤药喝下后多久，施针有效？”

&esp;&esp;“只要在一天之内便可。”

&esp;&esp;“那便请莫大夫明日一早，来为折霜施针吧。”

&esp;&esp;“司公子这是……”

&esp;&esp;“放心吧。”

&esp;&esp;司镜平视于人，面上显出温和神态时，最能叫人放心。而这种沉稳的态度，就好似无论何事，只要交由于他，就不会再有变数了。

&esp;&esp;于是莫大夫也没有再问，只是向司镜颔首道：“那我明日辰时再来。”

&esp;&esp;“辛苦莫大夫。”

&esp;&esp;司镜将莫大夫送出了书房，这才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esp;&esp;一日的事务处理下来，他的脑袋酸胀，特别面对的人又是商折霜，他实在没有把握能让她喝下药。

&esp;&esp;只不过，她这病又不能耽搁。

&esp;&esp;这是他第一次，应下了一件他没有丝毫把握的事情。

&esp;&esp;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氅，他起身出门。

&esp;&esp;不知怎的，明明已至腊月，澜城偏偏一场雪也没下过。夜露凝成了冰渣子，长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衬得这夜更为孤寂。

&esp;&esp;行至商折霜门前时，司镜并未敲门，而是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往里面看。

&esp;&esp;屋内熏了香，但仍旧没有掩盖下那层重重的草药味，女子躺在床上，脸颊通红，眉间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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