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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北京,你在那里干什么?”那边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你今天回不回来?啊?”
“对不起啊妈,我可能是回不去了。”
“好,不回来!今天不回来你就永远都不要给我回来!”她一气之下挂了电话。我望着手机屏幕上那闪动的字幕,泪水无法克制地流淌。对不起,对不起,真得对不起。我是个笨蛋,我怎么会这么笨。按了关机,蹲在雪地上,我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坐上了地铁,车厢里空空的没有几个人,整条列车好像就是为我一个人运行着。回家吗,今晚的火车票会很便宜,而且估计没有几个人,我可以一个凳儿一个凳儿地挑着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对回家产生了一种恐惧,因为我悠悠跳了车,已经离开了命定的那条轨道,就这么回去,回到那老去结婚生子的轨道上去,我真的不甘心。对于回家的恐惧像气球一样越想越大。后来,我终于决定了,我要赌一把,试着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
星语童话第二部分
我老哥啊,你知道吗,从韩国到中国,倒追他的美眉起码过百,他连眼角都不搭一下,酷到掉渣。可是一遇见你,他那一双眼睛就没看过别的地方,我告诉你,早上你上洗手间,他在外面候了二十多分钟,就为了和你能对上一面。你不是变漂亮了,他有必要这么bt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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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外面,真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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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我找到了一个简陋的住处,在一家写字楼的地下室,是个几平米的单间。有点潮,有点吵(因为头顶是停车场),光线也有点不好,不过,房钱少把一切都弥补了。我,守财奴悠悠对这个住处非常满意,想想就会笑出来。
正月十五过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所私立的幼稚园打零工,于是我告别了一天只吃一个白面包的时代,也做到了有房有业,这代表,我能生存了。
我相信,房子一定会越住越大的,职位也一定会越做越高的,毕竟我是有知识的人,虽然数学真是没什么用。当我吃完北京的第一顿快餐之后,我开怀大笑,我悠悠,没去做小保姆就在这里生存了下来,大家为我喝彩吧。或者我可以这样说,我也是有选择权的人了,不做幼稚园的工作,我还可以去当小保姆啊,北京,你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每天早晨我都发现我的枕头都是湿的,这房子也真潮得可以的。
三天后,我找到了第二份工作,每天晚上给一家餐馆洗盘子,按钟点算钱,我欢呼我终于有零用钱了。
精打细算,有吃有穿,这是我的人生信条,可是我人生中最可恶的一件事发生了,一个该死的混蛋居然在公车上称我打盹偷了我上半个月的薪水。发现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感觉,我的世界坍塌了。
坐在马路牙子上,我只是不停地对自己讲一句话,悠悠,不许晕倒,不许让火星在你眼前乱转,你是孤立无援的,在这里你举目无亲,如果你病倒,没人可以帮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吃半个月的白面包,你口袋还有几十块钱,没关系,就当那钱是老子给儿子的。对,给干儿子的。
最终阿q精神营救了我。我终于压住了胸口呕吐的欲望。望着天上的繁星,我哼起了《铃儿响叮当》。有雪,有车,有童年,单纯的快乐。慢慢地,我舒服多了。
“叮铃铃。”我的手机响了。要命,千万别是我妈打来的,因为如果是她打来的,我不能不接,可是这一接得花多少钱啊。心惊胆战地打开机子,只见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乱跳,是谁呢?不过不是长途,听听无妨吧。
“喂,我是悠悠。你哪位?”
电话的那一边没有讲话,我只听到了呼吸声。干什么?漱我的钱,太可恶了:“你不说话我挂了。”
“我是金正熙。我想见你。”电话那边响起了正熙闷闷的声音。我正没好气,大叫:“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我去,我就去?”
“我在二环路地铁站。我想见你。”
“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我没空。”上二环,坐车那得花多少钱?
“你不来,不来。那算了。”他声音怪怪的。一刹那,他那闷闷的声音触动了我心中最细的一根弦,害得我一阵鼻酸,我心软了:“你等我,可能要一段时间,因为我这里不方便,只能走着去。”为他花公车钱,我才不要。
他没有应声,把电话关了。连叹了三声,我站起身,开始漫长的跋涉。一边走着,只觉得他闷闷的声音占满了我所有的思想。咬牙切齿地骂了他一顿,我还是奔向了公车站。
这是个飘雪的夜晚,我匆匆穿过雪花的缝隙在偌大的地铁站一边骂金正熙一边找他,终于在一张长椅上看到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见他就有气,从后面走上去用力推了他一把:“喂,你死了没有。”可是没想到他竟不堪一击,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大头朝下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丝不安冲上了我的头顶,“喂,金正熙,你怎么了?”走过去拉他,不想没拉动他,自己反而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然后,摊坐在地的金正熙竟一把抱住了我的头,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头发里。
有那么十多秒,我傻了。他在抱我吗?
没错的,我感到一种强烈的男性气息从他的身上逼了过来,我像被一波一波暖暖的海浪拥抱着。心里正不由自主地陶陶然享受着,突然,我听到了他隐在我颈上的低低的啜泣。他在哭吗?
金正熙是很大男人的啊,这可不像他。他被人打破胆也不会哭啊,不对,我是不是认错了人,这人称机占我便宜?用力扯开他的头,定睛看看,眼前的男人一脸的泪痕,可是没错,他就是金正熙。他被我看得非常狼狈,扯开我的手,扭动身子靠在长椅上,背着脸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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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外面,真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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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不起来,就这样子难看地坐在那里?
“金正熙,你怎么了?”
他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许久,他说:“你走吧。”
“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猛地扭头,对我大吼:“我让你走。”什么什么?让我来也是他,让我走也是他,他以为他是谁啊。我瞪圆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也对他大吼:“喂,你有毛病吗?是你让我来的?你知道我打车花了多少钱。”
他身子一震,好像是在笑。可是他的脸依然背着我。缓缓地,他的声音响起:“那场车祸让我的左腿断了,我永远都无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了。我是个残废了。”
什么?听了他的话我惊得两耳轰鸣。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这样子太残忍了吧。想起他神采飞扬地在大学路上大战群雄,想起他高高的个子探身帮我取下书架上的参考书,想起女寝楼下,他双手袖在口袋中,看着我探出窗子的头,酷酷地一笑,那一刻好像连天上的星星都集体为他发光,这一切都不再了吗?不能正常地走路,开什么玩笑?我忽然想起《简爱》中罗切斯特瞎眼之后简的内心独白:那负伤的鹰无奈地乞求黄莺的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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