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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古上将兴致高昂,想把基地都看一遍,怀念曾经,也想知道现在又改变了多少。
&esp;&esp;他见到顾瑜的时候,还很高兴,真的像昨天说的,请他喝茶。
&esp;&esp;古上将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能想起很多事情,说起来滔滔不绝,比任何时候都要健谈。明明原本不像是个话多的人。
&esp;&esp;十二年,基地日新月异,自然有很多地方有大变化。
&esp;&esp;古上将看到以前的老建筑没了,推翻建了更好的,实验室里多了更多高新科技设备,有些怅然,但更多的还是愉悦,感慨说:这样很好,很好
&esp;&esp;他坐在轮椅上,几乎走遍了整个基地,隔着窗,看新入基地的觉醒者认真工作,沧桑的眼底沉静温和,将这一幕幕映入脑海。
&esp;&esp;一直到下午,古上将回头,朝顾瑜慈祥地笑着说:谢谢你今天陪我这老头子啊,啰啰嗦嗦话那么多,很烦人吧?
&esp;&esp;顾瑜认真摇头,没有,我喜欢听。您也算不上老,我父亲年龄同您差不多。
&esp;&esp;而且,他听着上将说的那些话,脑子里无意识就勾勒出过去的画面,仿佛穿越时空,身临其境。
&esp;&esp;那就好。古上将慨叹,挺直的腰背向后轻靠,像是有些困乏,想休息了。
&esp;&esp;顾瑜刚想说些什么,古上将又温和问:听说人鱼的歌声有安神作用,可以请你给我唱一首吗?
&esp;&esp;顾瑜一僵,点头,当然可以。
&esp;&esp;他立刻转身去做准备了,跑得有点急,转角时甚至差点撞墙上。
&esp;&esp;顾瑜摸到了一点诀窍,要如何变换形态,但并算不上熟练。此时,他着急想变成人鱼,却不成功。
&esp;&esp;过了二十分钟,他急得额头冒汗,耳边才终于冒出鳞片,漆黑的短发变成了浅金色的卷发,皮肤瓷白,显得眼圈的红意越发明显。
&esp;&esp;他照了镜子,等脸色恢复正常了,才浮在蛋壳车里,操控着又回去了。
&esp;&esp;古上将看到时,有些惊叹,原来人鱼是这样,和古书上记载的很像。
&esp;&esp;他又看了一眼顾瑜的代步工具,稀奇说:还有蛋壳形状的啊,现在真是什么都有,挺好看的,还是年轻人有眼光。我那外甥也觉醒成了海洋生物,或许买这个做礼物合适。
&esp;&esp;顾瑜说:不是我,是蔺中将选的。
&esp;&esp;古上将很意外,那家伙竟然会挑?我还以为他肯定都选最方正简单的,就该这样,年轻人嘛,鲜活明亮点好。
&esp;&esp;聊了几句,他们就进了歌室。
&esp;&esp;上将女儿安顿好了他,却不太愿意走开,直到被父亲轻拍了拍手背,才不得不转身走到门外去等。
&esp;&esp;人鱼的歌声只对着一个人时,安神治疗效果才最好。
&esp;&esp;旋律悠扬婉转,如皎洁月光倾泻而下,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细碎的粼粼波光,温柔流淌,抚去所有伤痛。
&esp;&esp;间奏时,闭着眼聆听的古上将低声说:小顾,我有些困了,你唱完后就去忙吧,我在这睡一会不要介意。
&esp;&esp;替我跟蔺洲那孩子说一声,他是我教过的,最得意的学生。
&esp;&esp;说着,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几近消弭。
&esp;&esp;顾瑜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开口唱时,声音控制不住发颤,几息之后,才勉强稳住。
&esp;&esp;一曲结束。
&esp;&esp;这次,顾瑜唱得很好,没有一处跑调。但他没有感觉到一点欢喜。
&esp;&esp;虽然他没有走近去,但以觉醒者的敏锐,他清楚知道,轮椅上看似酣眠的人,已经没了声息。
&esp;&esp;顾瑜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控制着蛋壳车到了门口,和上将的女儿对视上。
&esp;&esp;一语未发,她却瞬间明白,或者说早就料到。眼圈一红,冲了进去。
&esp;&esp;顾瑜沿着走廊,慢慢向前,最终停了下来,头抵着墙。
&esp;&esp;身后不远处,没有掩紧的门,传来了压抑的哽咽,模糊的话语,然后因为再也得不到回应,而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esp;&esp;近乎哀嚎悲鸣的声音,听得人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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