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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艰难诉讼索公平（第2页）

长沙航中公司与西华公司施工合同的主要内容是“按照施工图纸组织施工，航中公司包工包料，工程总造价345万元。签订合同后，发包方按30总造价预付工程款，工程厂房建成后付款20，其他基础工程完成后付款30，工程款付款到80时，由承包方开出全额发票。工程竣工后付款10，工程验收合格后扣除2的资料费和5的质保金，余款一次性结清。合同约定，工程开工时由承包方垫付工程款100万元。”

在施工中，张源仁对延军给的200万元工程款支出凭证清楚，相关财务凭证能证明200万元工程款已全部用于工程。延军认为200万元没有全部用于工程，要求张源仁返还多支出的工程款，应提供具体的事实和证据。由于西华公司是工程付款主体，延军如果主张自己是工程付款人，则工程承包合同主体就发生了重大变化。

本案的建筑工程承包合同约定全部工程款为345万元，张源仁只收到200万元。张源仁负责施工期间，西华公司没有直接给付工程款，也没有对工程验收。工程被延军强行接管后，如何完成施工？工程款由谁支付的？延军没有提供证据。如果已经支付的工程款是延军垫付的，延军应提供工程发包主体变更的证据。

东华市制氧公司证明工程款是延军垫付的，东华市制氧公司不是工程发包主体，该公司的证明无法采信。延军主张自己垫付了质量保证金、税金、图纸押金、工程款539145元的证据不足。

航中公司与西华公司签订的合同中没有图纸押金的规定，延军要求给付图纸押金没有法律依据。长沙航中东华市分公司在东华市办理了税务登记，只能在东华市纳税。在西华公司没有全部结算工程款的情况下，延军在长春市二道税务局以长沙航中公司名义的缴税不具有法律依据，其提供的纳税凭证上没有记载是东华市的建筑工程应交税款。另外，延军主张自己垫付了质量保证金与事实不符。工程承包合同约定：质保金由西华公司直接扣除。延军的诉讼主张违背客观事实。

当谌律师向审理法官提出了双方诉讼主体问题之后，办案法官竟然当庭要求延军变更诉状只起诉张源仁，不再把长沙航中公司列为被告。

法庭上的这一变化，令谌律师目瞪口呆。谌律师从业二十几年，由法官如此操作案件，还是第一次见到。谌律师立即向法庭提出抗议，要求终止审理。

审理法官答复：“我去长沙送传票，找不到被告航中公司。所以，只能把张源仁作为被告。原告变更诉讼主体后，案件可以审理。”

谌律师当即指出：“我不能不佩服审判长的机智，如果延军和张源仁个人之间就200万元工程款发生争议，他们之间是可以诉讼的，但以法院的职权变更诉讼主体是不正常的。延军主张的权利与西华公司的权利交叉，由延军行使相应的权利没有法律依据。既然法庭这样审理案件，我要求休庭，给被告提供答辩时间。”

审判长宣布休庭，却没有确定重新开庭时间。一个月后，法院却判决张源仁向延军返还多支付的37万元工程款。

法院没有开庭却下达了判决，谌律师感到莫名其妙。张源仁上诉后，二审法院认为：一审程序违法，将案件发回重审。

二江法院另行组成合议庭再次审理此案时，诉讼主体只有延军和张源仁了。延军主张：“我给张源仁200万元工程款，他只完成了50的工程量，其中有37元工程款的支出不明，应该把多支付的工程款返还给我。”

张源仁答辩道：“原告主张的诉求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答辩人提供的财务票据证明200万元已经全部用于工程，其中有37万元为了节省税费，由自然人收款，未开具商业发票。相关建筑材料和商品砼已经用于工程，原告以收款人是自然人而否定该款用于工程支出，没有依据。

“施工期间，大量材料款是张源仁在管理工程期间欠付的，张源仁退出工程管理之后，支付的对外欠款，属于工程支出。

“由于原告在本案中扮演了承包人和发包人两重身份，涉及本案的工程量是多少？施工主体是谁？谁向工程发包方结算的工程款，原告并没有提供具体的事实和证据，致使案件的事实混乱。

“延军利用非正常关系，倒卖建筑工程，属违法行为。法院应该按照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释之规定，对延军非法所得做出收缴处罚的裁决。”

休庭后不久，二江法院判决“张源仁向延军返还多支付的工程款37万元。”

张源仁再次上诉，东华市中级法院认为：“原审事实不清，适用法律错误，将案件发回重审。”

二江法院重审后，延军没有提供任何新的证据，二江法院仍然判决张源仁返还多支付的工程款37万元。

这起案件审理了五年，一审法院两次被中级法院裁定重审，却三次判决张源仁败诉显示出法院的公权力出现了问题。张源仁第三次上诉后，谌律师在中级法院的庭审中指出：“五年前二江法院的法官有承揽案件指标的任务，此案就是法官为完成经济指标而受理的一起错案。一审法院在明知延军诉讼主体和诉讼事由均不成立的情况下，竟然扮演了讨债公司的角色，是对法律的亵渎。希望二审法院能够依法公正地履行审判权利，对此案作出公正的判决。”

张源仁的这一次上诉终于得到了二审法院的支持，二审法院判决撤销二江法院的一审判决，驳回延军的诉讼请求。

延军接到二审判决之后，向省高级法院申请再审。吉林省高级法院于2014年8月，驳回了延军的再审申请，法律终于维护了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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