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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3页）

&esp;&esp;“办不到。这真是个好借口。”蒋徽唇角的笑意略深了些，“我在民间听说过不少事情，有些至亲失散之后，不论如何也会想尽法子，目的只是再见亲人一面。

&esp;&esp;“在您眼里，飞卿到底是什么？

&esp;&esp;“我不明白，您怎么好意思来找飞卿，让他帮衬两个孩子的学业的？怎么想的？”

&esp;&esp;钱太太这才明白，蒋徽与她叙谈的用意，是敲打。

&esp;&esp;“若只是看您这种女子，这天下还有谁敢生儿育女？”蒋徽说。

&esp;&esp;“我是想，孩子们都大了，如今我处境也好了不少，就想让三个孩子……”

&esp;&esp;蒋徽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的言语，直言道出心绪：“这话听起来，便有些狡辩的意思了。

&esp;&esp;“您不过是看飞卿安稳下来了，程阁老、唐意航又待他一如既往，加之该为两个孩子的前程打算了，才回到京城来找他。

&esp;&esp;“这种账，不是您那个算法——要是让他念着同母异父的情分，帮衬您的两个孩子，那么，早在这之前，他是不是该帮衬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走出窘境？

&esp;&esp;“您为他着想过么？

&esp;&esp;“去不成他开办的书院，便想去别处，您倒真是心思活络。

&esp;&esp;“不过，您把心放下吧，其余四家书院，也绝不会收留您的儿女。

&esp;&esp;“不是我们会从中阻挠。用不着，因为没人会为了钱县令的家眷开罪他和叶先生。

&esp;&esp;“同行么，争的时候不少，但也要看值不值得。”

&esp;&esp;钱太太抬头看住她，咬住唇，眼角已有水光。

&esp;&esp;蒋徽问道：“您对飞卿有过几年养育之恩，谁都不能否认。

&esp;&esp;“您想让他偿还那份恩情么？

&esp;&esp;“不妨与我说说，我斟酌一番，觉得合适的话，我帮他偿还；可若是不合适的话，那您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esp;&esp;“我做不出败坏婆婆名声与人两败俱伤那种事，但自认真不是软柿子。

&esp;&esp;“怎样？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斗斗法？”

&esp;&esp;跟蒋徽过招？寻常女子一辈子都视为依靠、主心骨的家族，她都能折腾得被赶出去——连这都不在乎，还有畏惧的东西么？更何况，是出了名的才女，随意写个话本子，就能在笔墨间把她数落得体无完肤。

&esp;&esp;钱太太摇头，再摇头，吃力地道：“我知道，是我亏欠飞卿，一直是我亏欠他。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esp;&esp;“一如既往，形同陌路就好。”蒋徽道，“他有至亲至近的长辈，只是不在家门之内。

&esp;&esp;“他已经被您割舍了这么多年，您现在又有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家，何苦给他再添烦扰？

&esp;&esp;“不是谁都能成为唐意航、董飞卿——他们固然聪明绝顶，但若没有程阁老悉心教导这些年，怕是要走不少弯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不是不能有，但别指望他帮衬。

&esp;&esp;“他最难的时候，甚至生死未卜的时候，您都能置身事外，到他境遇安稳的时候，不妨给他一点点体谅，让他清净一些。

&esp;&esp;“好么？

&esp;&esp;“说到底，他就算能帮您，除了给他添堵、让他难堪，您又能给他什么？”

&esp;&esp;钱太太低头看着脚尖，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会离开这里。”

&esp;&esp;“尽快吧。多谢。”蒋徽再看一眼面前身形丰腴、面如满月、垂泪不已的女子，转过身形，快步回到远远随行的马车上。

&esp;&esp;那眼泪，是因何掉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sp;&esp;接下来，她在街上买回了大包小包的风味小吃，末了，到天福号一桌席面，主菜自然是酱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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