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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1页）

&esp;&esp;太子的葬礼林林总总，十分繁复。李朝歌参加完下葬仪式，回公主府时，已经累极。

&esp;&esp;侍女给她送上茶汤，李朝歌眼睛一瞥，在多宝阁上看到一个盒子。

&esp;&esp;李朝歌之前没注意过这?里有东西，问：“这?是什么？”

&esp;&esp;侍女看了一眼，回道：“回公主，是前段日子东宫送来的锦盒。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孝敬太子的丧事，长史忘了这?件事，一直放在库房，今日才拿出来。”

&esp;&esp;李朝歌微微愣怔，她顿了一会，问：“哪一天送来的？”

&esp;&esp;“好像是二月初三。”

&esp;&esp;二月初三，是李善薨逝的那一天。侍女见李朝歌的视线停留在盒子上，起身上前，轻手轻脚将盒子打开，捧到李朝歌面前。

&esp;&esp;红色钿螺的木盒中，是一个泛黄的燕子风筝。李朝歌看了很?久，其实她不记得童年的事情了。她走丢后，六岁前所有的事情都如一场梦，隐隐约约，不知来处。李朝歌连父母双亲都不记得，更不会记得小时候和李善一起放过纸鸢。她本来以为，那日只是他夸大其词。

&esp;&esp;原来，他真的保存了很?多年。

&esp;&esp;侍女小心觑着李朝歌的脸色，问：“公主，这?个纸鸢看着模样精巧，要挂起来吗？”

&esp;&esp;“不用。”李朝歌合上眼睛，伸手按住眉心，淡淡道，“拿去库房吧，以后不必再?和我说了。”

&esp;&esp;侍女霎间迷惑，不明白李朝歌的心意。公主若是不喜欢，何?必看那么久，但若是喜欢，又为何扔入库房？侍女不敢多说，低声应道：“是。”

&esp;&esp;侍女提着木盒小步退下，另一队侍女进来换茶，问：“公主，明日膳食还照旧吗？”

&esp;&esp;“不必了。”李朝歌放下手，双眼慢慢睁开。灯光下她的眼睛清透黑亮，方才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准备行装，明日我要去汾州。”

&esp;&esp;李善下葬的神庙

&esp;&esp;早在藏剑山庄的时候，李朝歌听盛兰初讲过潜渊剑的故事。盛兰初说这柄剑是一位帝王的陪葬，跟随他南征北战，后来?帝王去世?，特意带着这柄剑入墓。亡灵村庄的传说中，也说他们的武神背负天命而生，骁勇善战，无逢败绩，最后统一天下，点化飞升。

&esp;&esp;李朝歌一直把武神传说当故事听，统治者?为了拉拢人心，什么鬼话都?编的出来?。但是李朝歌没料到，现实和传说竟然相互印证了。

&esp;&esp;武神真有其人，甚至那位统一列国的夔帝和武神就是同一人。李朝歌思路打开，冒出来?的想法越来?越多。潜渊剑是夔帝的陪葬，飞天图中的夜明珠是从?帝陵盗出来?的，现在又有了武神。这位夔帝的出现次数是不是太密集了些?？

&esp;&esp;“指挥使?。”

&esp;&esp;李朝歌猛然一惊，立即放下手中的潜渊剑。白千鹤从?里面走?出来?，发现李朝歌一动不动地盯着上空，他走?近，朝天上看了看，问?：“指挥使?，你刚才看什么呢？”

&esp;&esp;李朝歌不动声色将潜渊剑收起来?，随意道：“没什么。字拓完了吗？”

&esp;&esp;“差不多，只等着墨迹干了。”

&esp;&esp;李朝歌轻轻点头，说：“再?去找其他地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esp;&esp;白千鹤应下。他转身指着祭坛正中巨大的武神像，问?：“这个石像和祭坛怎么办？”

&esp;&esp;李朝歌极淡地瞥了神像一眼，说：“把祭坛上的花纹绘下来?，然后，就炸了吧。”

&esp;&esp;白千鹤听到，都?愣了一下：“炸了？”

&esp;&esp;“嗯。”李朝歌面无表情地睨向白千鹤，“不然，你还打算等这个祭坛继续发挥作用，把更多人转换成铁尸吗？”

&esp;&esp;白千鹤挠挠头：“倒也不是……”他当然不希望制造出更多死尸，但是李朝歌对神庙中随便一行字都?郑重其事，那么大一尊石像，她却直接让炸了。白千鹤总觉得?她的态度很奇怪。

&esp;&esp;不过摧毁确实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既然李朝歌让炸，白千鹤也没什么不舍，他说：“一了百了也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炸药。”

&esp;&esp;白千鹤转身就走?，他走?了没几步，忽然被李朝歌叫住。李朝歌背对着阳光而立，白千鹤站在洞穴中，有些?看不清李朝歌脸上的神色。

&esp;&esp;李朝歌问?：“你在汾州遇到我时，是哪一天？”

&esp;&esp;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白千鹤想了想，说：“好像是正月十?八。”

&esp;&esp;“正月十?八……”李朝歌喃喃，没错，她记忆中也是这一天。白千鹤忖度着李朝歌脸色，问?：“这一天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李朝歌随口带过，“过了太久，有些?记不清日?子了。你赶紧去准备吧。”

&esp;&esp;真的没事吗？白千鹤抱有怀疑，但他没有再?问?，而是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esp;&esp;一整个白天，李朝歌身在祭坛，心思却总是不知?不觉飞远。她记得?在村里时，她一个人暗探乡庙，在那里她误中对方暗算，老婆婆对她说：“既然你学了武神的法诀，那就留下来?，终身侍奉武神吧。”

&esp;&esp;顾明恪教?她的寻踪诀，老婆婆也会。李朝歌知?道这可能是巧合，老婆婆所在的那个时代巫术昌盛，就连平民百姓也会一些?简单巫术。说不定有的法诀就此传承下来?，顾明恪从?典籍中学会此法，也很有可能。但是，李朝歌莫名觉得?不是这样。

&esp;&esp;中毒那段时间?，李朝歌一直隐居在深山里养伤，对时间?流逝并无概念。但她大概能推算出来?，他们去武神庙撞见村民祭祀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九。那天面具人一边跳祭祀舞，一边说：“维予一人敬拜武神之祜，庆贺武神诞辰。”

&esp;&esp;也就是说，武神的诞辰是正月初九。先前裴楚月冥婚的时候，婚书因缘巧合落入李朝歌手中，李朝歌恰巧知?道，顾明恪的生辰也是正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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