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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哭着要说什么，杨立拦下了他，对袁飞飞道：&ldo;还是我来说吧。袁公子，昨晚出事，除了夫人以外，还有金府二爷，也被砸死了。&rdo;袁飞飞：&ldo;……&rdo;&ldo;哈？&rdo;袁飞飞挑眉，道：&ldo;那个办满月酒的二爷？&rdo;杨立点点头。要不是这时气氛太过凝重，袁飞飞差点乐了出来。这世道……她摇了摇头，来到裴芸房门口，小六跟在她身后，小声道：&ldo;少爷把自己锁在屋里了，小的叫了整整一晚，少爷都没出来。小的才请来杨侍卫想办法。袁飞飞到门口，敲了敲门。屋里没动静。袁飞飞又敲了敲。里面还是寂静无声。小六吓得浑身哆嗦，&ldo;少爷该不会、该不会……&rdo;杨立一竖眉，&ldo;休得胡说！&rdo;小六缩起脖子，不敢再想下去。袁飞飞叹了口气，对小六道：&ldo;你们先下去。&rdo;小六还想说什么，杨立已经点头，拉着小六下楼去。袁飞飞再一次轻轻敲门，低声道：&ldo;裴芸，开门。&rdo;她说完这两句，再没有其他动作，手掌覆在门上，面无表情地等待。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袁飞飞抬头，看见裴云淡淡地看着她。&ldo;你来了。&rdo;若不是门口摆着的饭菜盘子，袁飞飞几乎会认为刚刚小六和杨立根本不曾存在。裴云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梳理妥当，不见一丝一毫地凌乱。袁飞飞进屋，关好门。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摆着基本摊开的书，还有裴芸不离手的琉璃香盏。此时香盏里点了香，又是之前袁飞飞常常嗅到的那种刺人心脾的冷香。袁飞飞转过身，看着裴芸。&ldo;吃饭了么，我刚刚看见小六端着饭菜，没怎么动。&rdo;裴芸摇摇头，低声道：&ldo;我吃不下。&rdo;他缓步来到书桌前，坐下，手掌摩挲着琉璃盏，目光映出盏身上七彩流转的光芒。袁飞飞站到裴芸身边。&ldo;喂。&rdo;裴芸抬头，袁飞飞微微垂首看着他。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纵是块石头，也会有糙在fèng隙中生长。袁飞飞：&ldo;裴芸，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rdo;裴芸：&ldo;记得。&rdo;袁飞飞：&ldo;我有些记不清了。&rdo;裴芸甚至淡淡地笑了出来，&ldo;你不愿记住过去，我明白。&rdo;袁飞飞：&ldo;我只记得那天你好似被我打哭了。&rdo;裴芸嗯了一声，&ldo;你小时，凶得很。&rdo;袁飞飞：&ldo;我厌极了哭的人。&rdo;裴芸又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袁飞飞忽然伸出手，揽住裴芸的后脑，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身上。这一个安慰人的动作，袁飞飞做得僵硬果断，半分的温柔都没有。裴芸脖子硬硬的，过了好久，才颤抖着双臂，抱紧袁飞飞。夏日炎热，大家穿的衣裳都薄，袁飞飞清晰地感受到裴芸的颤栗，还有透过衣衫，渗入里衣的眼泪。她没有说话，盯着桌子上的琉璃盏发呆。&ldo;昨晚有人告诉我，我娘去世了……&rdo;裴芸声音很低，很轻。&ldo;他同我说，娘会葬在金家的祖坟里，我不能去。&rdo;袁飞飞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攥得很紧。&ldo;我娘死了，但他们不让我去看她。&rdo;袁飞飞并没有从裴芸的声音中听见哭腔，也许他也同自己一样，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没能完全接受。或者，他接受了这个消息，却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ldo;所有人都会离开我。&rdo;袁飞飞低头，看见裴芸慢慢从她身上直起腰来。袁飞飞看着裴芸泛着淡淡猩红的眼角，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ldo;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你哭了。&rdo;裴芸淡淡一笑，&ldo;一年零三个月。&rdo;袁飞飞回想了一下，道：&ldo;是我弄丢你送我的松石耳坠的那次。&rdo;她看着裴芸，道：&ldo;那是你太过小题大做，我弄丢东西又不是一次两次。&rdo;裴芸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袁飞飞凝神看了裴芸半响，道：&ldo;你这样不行。&rdo;裴芸转头。袁飞飞：&ldo;死的总归不是你，那一切还好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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