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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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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季离轩最近总有奇怪的感受，一种就像被某人在暗处偷觑着一般的不安感。有时是在病房，有时是在公司，有时是在路上。当他环顾四周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是某种错觉吗？季离轩不禁疑心。

&esp;&esp;汽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中，他锁了车后往电梯方向走，没走几步，忽然记起外套忘记拿，转身的一瞬间，旁边的车前镜中似乎映出了一道一闪即逝的鬼祟人影。

&esp;&esp;季离轩轻蹙眉头，拿了外套后，他加快速度离开，却没有走向电梯，而是走向了一个暗处的拐角。他贴墙站着，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放缓呼吸，像一片影子一样站着，无声无息。

&esp;&esp;余光看见一道黑影逼近。

&esp;&esp;季离轩双眸划过寒光，电光石火的一瞬，五指如钩，死死卡住对方的咽喉要处按倒在地。下一秒，待看清这人打扮，季离轩却愣了愣。

&esp;&esp;这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文质彬彬的医生。被季离轩一手掼到地上的时候，他眼镜直接飞了出去，一边滋儿哇乱叫，一边双手挥舞着挣扎。

&esp;&esp;救、救命，杀人了！杀人啊！！

&esp;&esp;他的脸颊因着季离轩过分粗鲁的力道而憋得涨红，从喉咙里挤出费力的呼救。季离轩手上力道放松，松开了卡着他脖子的手。

&esp;&esp;抱歉，衡医生。季离轩把他拉起来。

&esp;&esp;医生姓衡，胸外科主治医师衡西，是最近才调来这家医院的，医院资源告急，他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季母病房旁的茶水间，季离轩去泡茶的时候遇见过几次，这才眼熟起来。

&esp;&esp;季离轩，你想杀了我吗，你知不知道打人是违法的！衡医生一手指着他，脸色通红，唾沫横飞。

&esp;&esp;衡医生，你来这里干什么？季离轩帮他拍了拍后背的灰尘，安抚着他的情绪把人带向电梯，反客为主地套着话。

&esp;&esp;我来这里干什么？衡医生十分激动，我来这里上班！呵呵，我还是王虫

&esp;&esp;苦寻的转机于四月下旬乍现。一家曾经与季氏有过合作的奥地利私人药企公司联系上季离轩，他们治愈过的病人里，有一例与寻木症极为相似的例子。

&esp;&esp;这位病例或许会带来新的希望。季离轩坐上前去奥地利的飞机。

&esp;&esp;就在他身处在奥地利的某家科研机构与主治医师进行着反复的研究与探讨时，却接到了家中来电：母亲的病情已经得到了遏制，并且正以一个乐观的速度好转谷雨子终究还是出手相助。

&esp;&esp;初时的喜悦后，传至内心的却是隐隐不安的情绪，迟疑片刻他问季泱：谷先生他，有说为什么改变主意吗？

&esp;&esp;季泱：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奇怪，戎靖居然全程都没出现，哥，那小子和你联系了吗？

&esp;&esp;没有。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戎靖都没有联系过他。

&esp;&esp;季离轩结束和季泱的通话，稍事犹豫，拨通了戎靖的号码。

&esp;&esp;犹豫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善于拒绝别人好意的人。但拨通之后，要说些什么，似乎也并没有想好。但不管怎么说，感谢是要表达的。

&esp;&esp;出乎意料的是，戎靖的电话并没有打通，发消息也没有人回。他和戎靖的消息页面还停留在上一次在西塘的对话。以往戎靖回他的消息，最迟不会超过半小时，但这次却一直没有动静。

&esp;&esp;季离轩又去联系奥利维亚，这次虽然联系上了，但奥利维亚不在静安市，对戎靖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她还是特地安慰了季离轩，还给姑妈打了电话，但是戎靖和家里也没有联系，也没有回家。

&esp;&esp;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季离轩刚订完机票。然而药企所在的产业园爆发了大规模传染疾病，整个产业园都陷入了待工封锁的状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季离轩心焦如焚，却也别无他法。

&esp;&esp;产业园真正解封是在一个月后。助理订了最早的一班机票，季离轩回到静安市，站在机场出口，他神色恍惚了一下，明明才离开一个月，竟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esp;&esp;来接机的是林柯一，看见季离轩的遗症

&esp;&esp;把王虫挖出来后，宿主会变成什么样？

&esp;&esp;这个问题大概没人能回答。王虫是万虫之王，对宿主极为挑剔，要求的适配度很高，加上本身数量稀少，古往今来，只有极少数者能成功与之共生。

&esp;&esp;共生不仅所需的时间长，而且过程也非常危险，稍有不慎，轻则残废，重则损伤神志，走火入魔。经历了这样的九死一生后，谁会想把它挖出来？从来没有这样干过，戎靖算是开了先例。

&esp;&esp;无论再怎么欺骗自己，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失去王虫的感觉非常糟糕。

&esp;&esp;一开始，是疼痛。十多年的共生，王虫与他的契合已经太深。挖出它不是挖去了一块肉那么简单。仿佛浑身上下每一根有知觉的神经都痉挛似的抽痛，在这种惊人的痛感下，血肉之痛都不足为惧。

&esp;&esp;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翻滚、蜷缩、嘶吼，醒来发现地面全是血迹，是痛得受不了时自己在柜子上撞的，但他对此全无记忆。

&esp;&esp;再然后，是可怕的空虚感。与王虫共生的不仅仅是身体。在王虫停止被抛弃的悲惨嘶鸣的那一瞬间，心底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带走了。

&esp;&esp;他不是躲着季离轩，而是他的状态太糟糕，根本无法见人。

&esp;&esp;季离轩站在地址上的公寓面前，抬手时袖子滑下去，露出一小截白如霜雪的皓腕，曲起指节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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