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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晚心里七上八下的乱的要命,此刻面对顾母的询问,也不想再隐瞒,便将近些时日的怀疑猜测告知了顾母。
&esp;&esp;闻言,顾母骇笑:“不可能吧,晚娘你也莫疑神疑鬼,我觉得大概是你多想了。”不是她向着儿子说话,只是立轩的身体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一清二楚,纵使他有心,又焉能有力?
&esp;&esp;顾母的想法沈晚自然知道。之前她也如顾母那般所想,所以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近些时日顾立轩的表现,怎么看怎么像外头有人的趋势,实在架不住她往那方面去猜测。
&esp;&esp;其实顾母因着心中的那件打算,这几日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本想着稍微透露些给沈晚,也好探知一下她对此有什么章程。可如今瞧她神思不属,精神恹恹的模样,也觉得此刻谈及此事不是个好时机,遂咽了话头。
&esp;&esp;毕竟她心中打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本就难以启齿,此刻泄了气,顾母只觉得日后怕是很难再鼓起劲对沈晚提及此番打算。思来想去,不由咬咬牙,不成的话那就要不先探探立轩的口风。
&esp;&esp;一肩挑两房
&esp;&esp;五黄六月,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汴京城内愈发的酷暑难当,连鸣虫鸟儿都叫的有气无力的。
&esp;&esp;沈晚的身子素来是个娇的,畏寒又畏热。这些天缩在府上房门也不敢出,只觉得踏出屋子一步,那天上的烈日便能将她给烤化了去。
&esp;&esp;为了消暑,也只能门窗大开,人则铺就着凉席坐在窗前,让人再打了深井的凉水于周围放置着,不时拿着蒲扇扇着风,好歹消些暑气。
&esp;&esp;而顾母体胖,更是怕热的厉害,婆媳俩索性就绝了出门的心思,大半个夏日都窝在府上唠着嗑,打着络子,讨论衣裳的样式。
&esp;&esp;当然也有避免不了出府的时候。就比如此刻那侍郎府的轿子已到顾家门前,便是那虞夫人遣人过来,请沈晚去侍郎府小叙。
&esp;&esp;沈晚只得重新穿戴一番出府,好在虽路上煎熬些,可待入了侍郎府的门,那就凉快了很多。毕竟侍郎府比他们主事府家底厚了不止一分半分,人手也足够,所以井水换得勤不说,丫鬟婆子们也能腾出手来不时轮换着扇着风,着实凉快。更何况淮阴侯府待侍郎府自然亲厚,三不五时的遣人送来冰鉴,些许冰块一放入室内,那温度就天差地别了。
&esp;&esp;今日秦嬷嬷恰巧也在,见沈晚进门,便招呼她来窗前坐。
&esp;&esp;“哎呀,瞧你这满头细汗的,热坏了吧?快吃片瓜消消暑,刚从井水里捞出来不久,凉快着呢。”没等沈晚坐下,虞夫人便将梅花案几上的果盘推到她面前,招呼着她吃瓜。
&esp;&esp;沈晚先给秦嬷嬷和虞夫人见了礼。坐下后随手从袖口掏出水蓝色绣兰花帕子,边擦拭着额上颈上细汗,边轻笑着:“就喜欢到您这府上来,消暑不说还能享口福。瞧这西域的番瓜,那可是个稀罕物,于这汴京城内那是使银子都难买到的,倒是让我在这白食了去,多过意不去。”
&esp;&esp;虞夫人觑眼瞅她笑:“要知别人可给我起别号称虞扒皮,在我这里又岂有白食的份?等会就让你再画些花样子来,非要你抵了这瓜费才是。”
&esp;&esp;秦嬷嬷和沈晚都笑了起来。
&esp;&esp;擦净了手,沈晚放好了帕子,探手捏了片瓜,笑道:“那我今个索性就壮了胆子尝尝虞扒皮家的瓜是啥味道的,大不了就卖身献艺,给您多画几张花样子,区区几张纸就换的金贵的几片瓜,怎么瞧都划算的很。”
&esp;&esp;虞夫人素喜沈晚那副大方不扭捏的模样,闻言也玩笑道:“哟,怎么听怎么觉得我这厢吃了亏了,莫不是这做的是赔本的买卖?”
&esp;&esp;沈晚咬口清凉的瓜,只觉满口生津,莹莹美眸都笑的弯了起来:“赔不赔本我这厢倒是不知,只知道您这瓜是相当甜呐。”
&esp;&esp;秦嬷嬷瞧沈晚举止大方得体,既不骄矜拿乔又不畏缩扭捏,观其言行,既有女子的端庄娴雅,又有几分男儿的坦率爽朗。几番接触下来,她愈发觉得这顾家娘子心性难得,与她一道说说话也的确轻松,倒也难怪那虞夫人那样眼高于顶的人物,对她倒是处出了几分真心。
&esp;&esp;众人又说笑了会,虞夫人又开始道起京城的八卦:“先前我就说嘛,那忠勤伯爵府是瞒不了多长时日的,瞧,这才过了多久,还不是对外宣称嫡次子一肩挑两房?听说啊,二房那位差点没气炸了,自己好好的相公一夜之间被另外一个女人分了一半去,换谁谁又能受得了?说到底,还不是长房那位不甘空守着灵位,寂寞难耐贪恋世间红尘呗。一个贪花好色,一个不甘寂寞,倒是绝顶好配。”
&esp;&esp;沈晚点点头,这分析一针见血。那日回府后,她自然向顾母请教了一番什么叫一肩挑两房,虽顾母的脸色有些怪异,可到底也给她大体解释了一番。倒是令她好生惊讶,没成想这年代还有这厢操作,简直荒唐。
&esp;&esp;秦嬷嬷仿佛被勾起了愁绪,这一瞬皱了眉,神色有些许恍惚。好一会,她方似愁肠难解的叹了口气,道:“也是子嗣闹得……如今长房有了香火,为父母的也安心了。”
&esp;&esp;虞夫人听着诧异,也不知是不是她会错了意,总觉得这话里话外意有所指。虽心里有几分疑惑,当面却不好细问,便只顺着秦嬷嬷的话题随了句:“说起子嗣,听说普济寺的香火极盛,那里的送子娘娘可灵验的很。之前就跟晚娘提过,待天凉快些定去那拜拜,可一晃一个来月过去了,这天也没个凉快时候,真令人恼得很。”
&esp;&esp;沈晚的事情虞夫人不知情,而知情的秦嬷嬷自然不会主动将这等隐私说与她听,所以至今这虞夫人还只当是沈晚机缘未到,所以尚无孕相。
&esp;&esp;沈晚最怕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一听这话头心里就咯噔一下,当即要开口将话题转过去,没成想此时秦嬷嬷开口将话头转过:“今个本来也想着邀你婆婆前来一道叙叙,可转念又想以她的体质想必更怕热,便别让她来回折腾了。不知近来她可好?”
&esp;&esp;沈晚忙道:“劳嬷嬷您还费心婆婆的事。的确天热难耐,婆母最近均是在家避暑,轻易不出门半步,前几日还与我说道待过了暑气,定日日锻炼好清减些去,否则年年暑日都要遭回罪受。”
&esp;&esp;秦嬷嬷认同的点点头:“的确该如此,不单是暑日受罪的事,体型过重也容易遭些病症。”
&esp;&esp;虞夫人这厢似乎想到些什么,随口说道:“对了晚娘,我倒是前些日子我在街上无意间碰见你婆婆了。当时恰见她跟个年轻的后生在客栈说些什么,我自是不好上前打招呼。后来倒是偶然见了那年轻的后生几次,听人说似乎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莫不是你们本家亲戚?”
&esp;&esp;沈晚倒是真的惊讶了,近些时日的事么?她怎么从未听她婆婆提起过。再说他们家不是早就跟本家闹翻了,都十几年不联系了,能有可能是本家的亲戚?如若不是的话,那他又是谁,婆婆又为何瞒着大家?
&esp;&esp;这么想着,沈晚面上便带出了几分迟疑:“应该是哪位交好世叔世伯家的子侄辈,托公婆照看一二。我家公公那性子你们也知,婆婆哪里敢交代给他,也只能亲自出面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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