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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第1页）

&esp;&esp;“松阪君！”傅明城的语气突然转冷。

&esp;&esp;“你要是怀疑我，就请把你昨晚失口泄密的事直接上报！想威胁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esp;&esp;他沉吟了下，“算了，多亏你提醒我。事关重大，还是我自己找木村吧，交待一下，免得日后被你们怀疑……”

&esp;&esp;“不必了！”

&esp;&esp;那头的松阪立刻打断，语气随之放缓，“我并非那个意思。我是希望你好自为之……”

&esp;&esp;“该好自为之的是你！”

&esp;&esp;傅明城不客气地直接挂了电话。随后他没立刻离开，而是继续静静坐在书房之中。大约半个小时后，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还是松阪打来的，但这回他的语气已和之前截然不同，充满歉意，一开口就不住地道歉，几乎都能想象他此刻在不停鞠躬的样子。

&esp;&esp;他告诉傅明城，刚才接到报告，木村手下的一名高级事务联络人今晚联系不到，找到住的地方，发现人去屋空，贵重财物也不见了。此人之前曾和一个中国女人相好，木村获悉后，怕他因此而动摇信念，逼他杀了那个女人。怀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买，泄露消息，继而畏罪潜逃。

&esp;&esp;电话里松阪的语气已掩饰不住他此刻的兴高采烈了。他再三地向傅明城赔罪，说过些天等这事的风头过去，自己再请他喝酒，最后恳求傅明城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自己失言的事。

&esp;&esp;傅明城挂了电话。

&esp;&esp;那个替死鬼，现在应该已被陈英抛尸在了不知何处的暗夜深处。

&esp;&esp;他慢慢地抬起头，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周围。

&esp;&esp;灯影空寂。

&esp;&esp;他正独坐此间，她呢？

&esp;&esp;此刻，那世上最幸运的男人，他应当就伴在她的身边和她一道踏上归途了吧。

&esp;&esp;这个漫漫长夜，傅明城注定不眠。而新婚之夜的王庭芝，他所经历的内心波澜，也绝不比傅明城要少半分。

&esp;&esp;惊魂已经过去了。王家的庭院，东面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各个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另一面，红烛高照，静燃无声。

&esp;&esp;这里是王庭芝的新房所在。

&esp;&esp;陈家小姐漂亮而温柔，是王太太唯一一个提起来算是勉强不皱眉的陈家人。这一切，王庭芝都知道。但是这个新婚之夜，即便没有饭店里的意外，大约也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esp;&esp;王庭芝和陈家小姐在房中默然对坐良久，见她微微一动，慢慢抬头，悄悄望向自己，忽然站了起来，道了句你先休息，随即转身走出新房。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庭院中游荡，游荡，如一只鬼魂，不想回，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他的眼前总是不停地出现贺汉渚今晚最后离开前，那望向自己的微微一个颔首。

&esp;&esp;就这样了。这么多年，如友更是如兄的一个人，就这样和自己彻底分道了。

&esp;&esp;他只觉胸中充满悲伤和沮丧，还有几分无名的愤懑，他也不知道这愤懑到底来自何方。他整个人几乎都无法顺畅地呼吸。这一夜下半夜，东边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他也胡乱睡在了书房里。（两天之后，天城，和校长如）

&esp;&esp;两天之后，天城，和校长如往常那样，早早到了学校。正是早饭时间，许多学生却挤在公告墙前，议论纷纷，仿佛那边张贴了新的通告。校长不记得今天学校有新通告要发布，于是走了过去。学生发现了他，纷纷转身行礼，等听到他问在看什么，大家的神色便古怪了起来，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应答。

&esp;&esp;和校长心中狐疑，分开学生，自己走到墙前，抬头望去，发现上面歪七竖八地贴了十来张手写的大字报，等看清内容，顿时心头怒起，指着问：“是谁贴上去的？”

&esp;&esp;学生们慌忙摇头，其中一个说，是他早上最早经过这里发现的，当时就已经有了，应该是昨夜不知道谁偷偷贴上去的。

&esp;&esp;校长抬手就撕了面前的几张大字报，近旁的几个学生也上来帮忙。他命令就地解散。大家见他发了火，大气也不敢透，立刻四散走掉。

&esp;&esp;校长进了办公室，看着那几张刚被他揉皱的大字报，正要叫助理去把教务长叫来，调查昨晚到底是谁干的，却见助理欲言又止，便问什么事。

&esp;&esp;助理知苏雪至是他最得意也最为喜欢的一个学生，虽然已经毕业了，但师生之间还是常有消息往来，迟疑了下，心知这事瞒不过去，便递了今日份的早报，吞吞吐吐地说，就在刚才，他无意看见报纸上也有了和这个有关的一点消息。

&esp;&esp;校长一惊，接过报纸翻了翻，果然，副版有篇陌生署名的文章，标题为“论政府公信力之提高“，内容罗列了如今政府机关诸多部门里的种种弊端，呼吁整肃风纪。举例称，当中某人，位高权重，却罔顾体面，和另一卫生司的公务人员长期保持非正当关系，此举伤风败俗，对社会造成极大的恶劣影响。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身份描述的指向却极其清楚，平常只要稍微留意点时事，就不难猜到两人的身份。

&esp;&esp;当校长看到文中竟还出现“嬖僮”这样的字眼，再也忍不住了，猛将报纸拍到桌上：“岂有此理！堂堂公开发行的大报，竟也发这样的文章！含沙射影，肮脏至极！这是受了谁的指使？简直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esp;&esp;两天前的夜晚在王家婚礼上发生的那个意外，后来出于各种考虑，被压了下去，禁止见报，所以校长还不知道贺汉渚曾露过面，以为他依然在外，更不知道苏雪至也已离京。

&esp;&esp;他愤怒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那些人为了达到打击贺汉渚、毁他名誉和威望的目的，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大字报都贴到这边了，小苏那些肯定也受了波及。校长（贺汉渚言毕，四周陷入沉寂）

&esp;&esp;贺汉渚言毕，四周陷入沉寂。

&esp;&esp;今天的场面看着盛大，气氛一派祥和，其实私底下却因了前些天已散播到这里的一个关于贺汉渚在某方面的传言，早就变了味道。

&esp;&esp;那种事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古便有，也不是他独一个，纯属私事罢了。但，话又说回来了，毕竟是不容于世情的，私事归私事，若是运气不好，被对手捉住了，加以攻击，无限放大，且当事的另一方，恰也是个有名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sp;&esp;和贺汉渚有关系的那位，底子也早被人扒得清清楚楚了。姓苏名雪至，叙府有名的天德行苏家少爷，和贺汉渚是远亲，两人是表舅和表外甥的关系，之前去往京师求学，因在医学方面极有天分，很快崭露头角，如今在京师也很有名气，平日的往来之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esp;&esp;当地势力和贺汉渚之前并无深交，现在流言蜚语散得广为人知，据说在京师，关于他的这个事，近日还惹来了不少卫道士的关注，并加以猛烈抨击，认为世风本就江河日下，贺汉渚此举，非正派人所为，对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恶劣影响，当遭唾弃。所以前几天获悉他就要路过这里，众人预备做东之余，未免也存了点看笑话的心理。今天在来的路上，一些好事之人甚至公开谈论此事。不但如此，当地几家报纸的记者，今日也闻风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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