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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第1页）

&esp;&esp;“可今日的您呢？没有任何心气，庸俗，懦弱，就像那些守着一亩三分地的遗老，宁愿子孙永远都没有出息，也不愿意他们到外面去经历精彩，因为那很危险。是我的错吗？我的存在，让师父您有了寄托，于是割裂了自己曾经有过的风云岁月，也灭掉了雄心壮志？”

&esp;&esp;这一次被指责，刘极真没有再让她跪下。因为她让他清楚地感觉到，她并没有激动，这些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esp;&esp;“您希望我平安，这我知道。但就算我这样平安活到老，又有什么意义？仇不得报，亲不得慰，活得再久，也不过‘不痛快’三个字！”

&esp;&esp;刘极真道：“为师并不是不让你去报仇，你就不能等你自己有把握一点再去吗？你父亲自当壮年，周家如今……”

&esp;&esp;“周家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再等几年，待付明堂成长起来，那时形势又有不同。何况，等仇人老了，报仇又有什么意思？那还不如等人家死了，什么都不用做就报仇了。”陆明舒截断他的话，“师父您上次说，不希望我满心愤懑地去做这件事，我现在可以告诉您，并没有。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sp;&esp;“但你上次也说过，不会就这样去找周家算账的。”

&esp;&esp;“对，所以我跟玉台一脉联手了。”

&esp;&esp;“明舒……”

&esp;&esp;刘极真

&esp;&esp;卧房内，刘极真枯坐良久。

&esp;&esp;那天晚上，他们师徒再次不欢而散。

&esp;&esp;从前并不知道，这孩子性子如此激烈。她那句应该是真心话，“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只是以前不说”。

&esp;&esp;天门之争，元昔太上长老曾经说她，至刚易折，强极则辱，那时他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她从小受尽不平，若是没有坚定的信念，怎么能走下去？却没想到，元昔太上长老早就看清她的内心。

&esp;&esp;她不但从来没想过顺从，更是早就立下志愿，要取回该有的公道。

&esp;&esp;刘极真很想继续劝她，再忍忍，现在的她才刚刚进入出神，在门派里又没有根基，拿什么跟周家争？宇文师不比她长袖善舞？柳林一脉不比她地位超然？可宇文师没斗过，安同尘也选择了暂时隐忍。

&esp;&esp;但是，他又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esp;&esp;“难道修为废了，你的心气也没了吗？”

&esp;&esp;“你甘心在碧溪谷一直窝囊到死？”

&esp;&esp;“没有任何心气，庸俗，懦弱，割裂了曾经有过的风云岁月，也灭掉了雄心壮志？”

&esp;&esp;刘极真闭上眼，只觉得胸口满满都是激荡的情绪。他分不清是死掉的傲气，还是被徒儿指责的羞愧。

&esp;&esp;是，他没了修为，就不敢再去想以前的生活了。自己有过这样痛不欲生的经历，便一直担心明舒也会被遭遇到同样的事。这样的惨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但……

&esp;&esp;她走的时候，这样说：“师父，我会让您看到的，那些丑恶，我要全都踏平！”

&esp;&esp;到底是他太保守，还是她太轻狂？一而再地争执，师徒俩似乎根本没办法达到一致。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他甚至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esp;&esp;外面响起声音，似乎有人前来拜访。但惠娘并没通知他。

&esp;&esp;刘极真看到惠娘从廊前经过，唤了一句：“惠娘。”

&esp;&esp;惠娘停下：“掌院，有什么吩咐吗？”态度还和往日一样恭敬。

&esp;&esp;他问：“有客人来了吗？”

&esp;&esp;惠娘笑道：“是呢！说是从太府岩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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