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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说完，她模仿章望潮的腔调，咕噜咕噜说了一句。

&esp;&esp;刘芳芳这才抬眼看她：“呦，你还会说我爱你，跟大人学的吗？”

&esp;&esp;南北愣住，这话是她听二哥跟嫂子说过，二哥说时，嫂子笑着问这什么?鬼话，二哥光笑，就?是不告诉她。

&esp;&esp;“什么?是我爱你？”南北在书上学过爱祖国，爱人民，她心里忽然被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占据。

&esp;&esp;刘芳芳说：“你小孩儿不要问这个，这是大人才有的事。”

&esp;&esp;“就?是我喜欢你吗？”南北坚持问下去。

&esp;&esp;刘芳芳想了想，说：“比那?还要更深吧，我也说不清，嗳，你小孩子家别问这个了，可千万别到处乱说。”

&esp;&esp;南北望生忙着扬场，搞了一脖子糠皮，又刺又痒，回到家望生去借书，插图上，有个女孩子穿裙子，特别大特别美的裙子，她一下就?晓得怎么?幻想漂亮衣裳了。

&esp;&esp;明月远远，章望生正在洗澡，就?一块木板隔着，他光溜溜的，往身?上舀水：

&esp;&esp;“什么?书？”

&esp;&esp;“叫《战争与和平》，还有一本，我没瞧清楚，你能去借吗？咱们一块儿看。”

&esp;&esp;章望生也想，但他觉得不好?开?口，书是极珍贵的，也是极危险的，他沉默想着，南北以为?他拒绝了，快步走过去：

&esp;&esp;“三哥，你到底借不借呀？”

&esp;&esp;章望生喝了她一声：“别过来！”他已经?快速转过了身?去。

&esp;&esp;月光下，南北只瞧见了个轮廓，她只好?还是隔着木板跟他说话：

&esp;&esp;“黑灯瞎火的，我啥也没看着。”

&esp;&esp;章望生听她委屈的语气，忽然又笑了，他快速拧了手巾囫囵擦几下，套上短裤，走出来说：

&esp;&esp;“你长大了，不能跟小时候一样。”

&esp;&esp;南北说：“谁想看你，我想看芳芳姐的书。”

&esp;&esp;章望生还是笑：“我也没说你想看我，别着急，我想想怎么?跟人借，人家未必愿意外借。”

&esp;&esp;他身?上有胰子香，洗过澡后?，特别清爽，南北爱闻章望生身?上的味道，她洗澡也用，但闻不到自己的。

&esp;&esp;她刚想摸他胳膊闻一闻，章望生挂手巾呢，动作间，手肘捣在了她胸口，不晓得她跑身?后?边了。

&esp;&esp;南北疼得哎呦一声，章望生回身?：“你躲我后?边干嘛啊？”

&esp;&esp;“疼死我了。”南北负气说，她捂着胸口。

&esp;&esp;章望生只好?说：“没看见你，三哥不是有意的。”

&esp;&esp;“我这里长了个疙瘩，本来就?疼。”南北一下就?委屈起来了。

&esp;&esp;“哪儿？什么?时候长的疙瘩？”章望生赶紧把她领屋里。

&esp;&esp;南北指着胸口：“就?这里，你摸摸。”

&esp;&esp;章望生看那?位置，有些尴尬，但又很担心：“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

&esp;&esp;南北也闹不清具体哪天了，大约就?是清明前后?，突然摸到的，疼疼的，她以为?是上火长疙瘩，就?自己薅了蒲公英熬着喝。

&esp;&esp;“记不清了，反正有个疙瘩，要不，找吴大夫给我看看？”

&esp;&esp;章望生点点头：“好?，咱们明天就?去找吴大夫。”

&esp;&esp;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下起暴雨，社员们都从床上爬起来，抢收场里的粮食。雨来的突然，打得人们措手不及，幸亏大部分粮食已经?入了库。雨下了一天，刚放晴，到处还都是泥泞没法上工，章望生打算带南北去吴有菊那?里瞧瞧。

&esp;&esp;雪莲这个时候来找他，雨太?大，她家里屋顶漏得厉害。

&esp;&esp;“望生，你跟南北这是要出门吗？”

&esp;&esp;“雪莲姐，我这儿长了个疙瘩，我们去吴大夫那?瞧瞧。”南北衣裳小了一截，穿身?上局促，一抬手就?露个腰，雪莲见她比划的地方便走过来，看着章望生，章望生穿的章望潮旧衣裳，人这样的穷，当?时章望潮下葬，只象征性烧了条裤子，剩下的，留给了章望生。

&esp;&esp;“我先给她看看。”雪莲把南北领到一旁，伸手摸了摸，南北说，“就?是这儿，雪莲姐，你摸着了吧？”

&esp;&esp;雪莲笑道：“这可不能去吴大夫那?瞧，羞死了，你这是开?始长身?体了，慢慢就?成个大姑娘啦。”

&esp;&esp;南北似懂非懂，雪莲耐心跟她说了半天，她心里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南北有点不好?意思，又很激动，一时间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还有些心烦。

&esp;&esp;“回家去吧，我找你三哥帮个忙。”雪莲揉了揉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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