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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真是突破底线,让人不想活了。
&esp;&esp;郑玉衡的心态大起大落,喉结发紧,不知道以何面目见人,心中不由得纷杂混乱地想到——自己这番做派是不是太……太没限度了?檀娘会不会觉得他胆大妄为,呃,檀娘好像刚刚才骂过他胆大妄为。
&esp;&esp;小郑太医的心思转了五六个弯儿,进了寝殿之后倒没先说话,而是给她卸去金钗首饰,洗脸漱口,特别是将刚刚被“登徒子”冒犯过的手指细致地擦拭干净,然后半点坏心眼也没有,越过身去铺床。
&esp;&esp;董灵鹫坐在榻边,就在他身侧。她偏头看着对方熟稔的动作,视线从夏季宫装纱一样的领口,缓慢下移,停在平坦的胸口上,然后又向下滑落,在虽然瘦削,但一看便知道很有力道的腰侧上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顺着裙摆落下去,一直到绣鞋。
&esp;&esp;郑玉衡认真铺床,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仔细打量了个遍。
&esp;&esp;忽然,董灵鹫开口道:“可惜。胸略平了些。”
&esp;&esp;郑玉衡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esp;&esp;“腰也有些粗。”她继续慢悠悠地道,“除此之外,可称佳人了。”
&esp;&esp;郑玉衡半晌没有动作,仿佛青天白日降下一道雷把他从头劈到脚,呆滞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发觉她说得是什么意思,这下本来就薄的脸皮又绷不住了,浑身僵硬,简直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esp;&esp;他结结巴巴道:“……平……粗,臣……臣本来就……”
&esp;&esp;“无碍无碍,”董灵鹫笑着道,“我就喜欢胸略平,腰略粗的,这又如何?只要哀家喜欢,谁敢说你不倾国倾城?”
&esp;&esp;“倾国倾城……”郑玉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怎么使得……”
&esp;&esp;“怎么使不得,”她突然靠近,一双凤目凝视着他,黑白分明,幽静如潭,“依我看,各花入各眼,像郑女使这样的资质,在我眼中,哪怕粗服乱头,也不掩国色。”
&esp;&esp;郑玉衡彻底呆住了,他甚至罕见地被董灵鹫的突然靠近逼退了半寸,被她并不锋芒毕露的气势惊得发热微汗,他深呼吸了一下,小声地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esp;&esp;董灵鹫笑吟吟地道:“什么是清醒,什么都又算是醉?难道口齿清晰、言谈正常,就算是清醒?举止狂放,长歌当哭,就算是醉了么?”
&esp;&esp;“檀娘……”
&esp;&esp;“依我看,这世上千千万举止言谈清楚正常的人,纷纷为利而来、为利而往,没入尘网中,算不得清醒,而笑对孔丘、鼓盆而歌的狂士,未必就醉于酒中,有多少真心实意的话,是托于杜康的呢?”
&esp;&esp;她一边说,一边偏头靠近,一寸寸地挤占生存空间,郑玉衡的脊背贴到床榻一侧的雕花木壁上,动弹不得,仔细地分辨着她的神情,尝试回答:“虽为狂士,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明确自己的心,哪怕行事剑走偏锋,也不算醉了。”
&esp;&esp;“然也,”董灵鹫道,“只要明确自己的心,便是一等一的清醒明白人,所以,自知自控为醒,混沌失控为醉,被利益引诱蒙蔽、被权势威逼屈服、被贫贱打压移性,都是尘网中的醉鬼。”
&esp;&esp;郑玉衡觉得她似乎有几分要论道的意思,连连点头,要不是此刻气氛不对,他都有点想要点起灯烛、跟檀娘促膝长谈了。
&esp;&esp;这个念头刚刚一起,董灵鹫很快又道:“所以我遵从本心,前来轻薄郑小娘子你,乃是清醒之举,你不必疑我。”
&esp;&esp;郑玉衡简直目瞪口呆,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被这个称呼炸得外焦里嫩,确信董灵鹫是喝醉了无疑。
&esp;&esp;但是……但是她……她怎么不走寻常路啊?
&esp;&esp;“我……”郑玉衡道,“轻薄非君子所为!”
&esp;&esp;不愧是很了解她的小郑太医,很快就从一团乱麻当中找到了头绪——董灵鹫从小被当公子教养,对君子品行也有自己的一番执念,所谓以道德约束,防君子不防小人,就是这个意思。
&esp;&esp;董灵鹫果然动作停了停,她沉默一瞬,忽然抬起手,稍稍挽起袖子,对郑玉衡心平气和地指了指自己方才被他“冒犯”的指间肌肤,道:“这就是君子所为?”
&esp;&esp;郑玉衡欲辩无言,一点儿道理也不占了,他将方才鬼迷心窍的自己骂了一番,然后使出惯用手段,装可怜道:“饶了我吧,我又不真是什么小娘子……”
&esp;&esp;话音未落,平日里很吃这一套的董灵鹫笑意不减,好像没被影响到一丝一毫,在对方已经没有后退空间的情况下,再度拉近距离,伸手略显慵懒地环住了他“较女子略粗”的腰,手心搭在腰侧那层薄薄的肌肉上,不轻不重地抱着他。
&esp;&esp;不仅如此,她的手还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宫绦带子上,轻轻一抽,一条搭着络子的宫绦就垂落下来,解在榻上,衣衫顿时松懈。
&esp;&esp;董灵鹫的指尖点了点“略平”的胸膛,贴着他耳畔缱绻低语道:“何必怕我,我能吃了你不成。”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后面还有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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