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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3页）

&esp;&esp;“欺辱你？”耿哲怒道，“要真是这样，你今日出现在本帅面前，就该直接把你绑了。战场刀剑无眼，你在离州城，谁说得准你会不会缺胳膊少腿、会不会掉块肉？到时候娘娘问起来，你让我怎么答？不如捆起来送回去安生！”

&esp;&esp;郑玉衡就知道他嫌弃自己麻烦，闻言面无表情地道：“那我回去一定向娘娘诉苦，说你对朝廷上的文官不敬重，为一己私情，贻误军机。”

&esp;&esp;“你——”

&esp;&esp;郑玉衡伸出手来，说这话时分明没什么神情，但听着莫名让人牙痒痒：“那将军命人捆了我送回去吧，北肃阿力台骑兵正愁抓不到人来探问，渡江路上将我抓走打探咱们的后勤调度、兵力、战略，又不知论将军一个什么罪名？”

&esp;&esp;耿哲盯了他两眼，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头青筋，挤出两个字来：“坐下。”

&esp;&esp;郑玉衡于是从容坐到耿哲身边两位都统所坐之地，面对着地形图。

&esp;&esp;“谁让你坐这里！”耿哲道，“去角落，一会儿我麾下的将士来了，你不许说话，只能听，懂了没有？”

&esp;&esp;只要耿哲没有把他捆起来送回京的心，郑玉衡便听话了不少。他点点头，站起身把刚才选中的椅子搬走，搬到室内偏僻一角、主案的斜后方，才默默坐下。

&esp;&esp;耿哲看了一眼身侧空缺的一大片地方，又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esp;&esp;……

&esp;&esp;在老天爷的恶劣趣味之下，越是极端差劲的走向趋势，越有可能不顾所有人的期望发生。

&esp;&esp;就比如何成飞确实回到了前线，将自己的人马从后勤部队中解脱出来，变成了耿哲亲自指挥的一只骑兵编制——但话是如此，可他还在运粮。

&esp;&esp;只不过这次押运显然与上一次不同。

&esp;&esp;耿哲派往幽北的斥候回报，确实见到大股女真骑兵部队向幽北而去，就在这个回报抵达之后的两个时辰，前些时日频频被少许藩骑骚扰的阎荣欢部，在烦不胜烦之下失去警惕，跟北肃六太子朱里阿力台亲率的两个万户迎面相撞，对方光是骑军就有足足一万，在任何援军都需要时间赶到的情况下，阎荣欢大败于阿力台部。

&esp;&esp;溃兵四散，军报传入耿哲手中的时候，甚至夜色未明。

&esp;&esp;此时，阿力台正率众穿大寒江，截取补给线，而真正的北肃大将军、六十多岁的乞列合赤，却将未动的数万人马与他的兵马整合，向两侧逼近。

&esp;&esp;对于政治军事稍微敏感一些的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散发着的兵戈气，冒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寒意。

&esp;&esp;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何统制梦寐以求的参战机会到来了，但这机会来的又不是很对劲——

&esp;&esp;大将军居然让他回到补给线上，再运一拨粮草！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何统制：参战了，又好像没参战……

&esp;&esp;

&esp;&esp;暮色四合。

&esp;&esp;郑玉衡目送何统制的人马走出离州城时，身边除了张见清以外，还有一个老熟人——得益于此人的记性太好。

&esp;&esp;那便是耿哲麾下的这位蒋都统蒋雄。

&esp;&esp;蒋都统拉着郑玉衡两人走下城墙，一派放松地坐在大帐之内，起炉烤肉，将羊肉撕成一条一条，串在尖锐的铁签子上，放在炉子上烤熟。

&esp;&esp;“从来的时候就光看你皱着眉了。”蒋雄道，“哪知道在这个地方，居然还能遇见你啊，小郑大人。”

&esp;&esp;张见清探头：“你们认识？”

&esp;&esp;“一面之缘的老熟人，跟将军都是老熟人。”蒋雄提着一壶烧酒，“说实在的，光让那个统制自己出去，不配个督运粮官在旁边，这戏演得不真。”

&esp;&esp;张见清还没问清楚“老熟人”的事儿呢，就听见后一句，忙道：“什么戏？”

&esp;&esp;蒋雄只哈哈大笑，削了肉给他，摇头不答，转而问郑玉衡：“小郑大人可知晓？”

&esp;&esp;郑玉衡仍然是思考的神情，他轻轻地道：“这离州城，恐怕只剩下蒋都统手下的一万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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