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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郑玉衡听得更为紧张，但他知道对方估计并不轻松，所以不奢望能发生什么，只是起身环住她的腰，一把将董灵鹫揽入怀中，听到她身上撞动的珠玉声。

&esp;&esp;她的手环过去，靠在他肩膀上，低头小憩，如一尊水晶琉璃做的菩萨，被虔诚的信众捧在心上，抱在怀里。

&esp;&esp;她在郑玉衡身上感觉到了短暂的安宁。

&esp;&esp;直到寝殿的床纱微动，她终于卸去一身的重量，躺到温暖的锦被当中，才像是从锦衣金笼里钻出来，洗尽铅华，还原成最初、最原始的那个董灵鹫。

&esp;&esp;身下的被褥叠放有序，这是郑玉衡叠被铺床的习惯。他靠在身侧，给董灵鹫解开腰上的白玉络子。他的双手丈量过她的侧腰，再轻轻地抽回，将一重一重的华衣解去。

&esp;&esp;床尾，金兽炉中热意正浓。

&esp;&esp;寝殿只挡了屏风，没有关门，从帘外遥遥传来小宫女们捉弄嬉笑的声音，大红的灯笼从窗角映进来，合着月光、烛火。

&esp;&esp;郑玉衡把她外头的衣衫取下来，放好，正俯身给她整理被角，动作忽然顿住了。

&esp;&esp;董灵鹫在看着他。

&esp;&esp;素日里，他也不乏做这些零碎的活儿，董灵鹫要么就很快睡着了，要么就拉着他的手让他暖床，很少一直望过来，却又不语。

&esp;&esp;郑玉衡低低地问：“怎么了？”

&esp;&esp;董灵鹫道：“我在想，要是我

&esp;&esp;郑玉衡从来乖顺，甚少有不听话的时候，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

&esp;&esp;少数不听话的时候，基本也是小郑太医缱绻求欢的一面，虽然娇纵难缠，让他黏得无可奈何，但不得不说，董灵鹫还是很喜欢他这么撒娇的。

&esp;&esp;次日天明，董灵鹫醒得早。她稍微一动，郑玉衡便跟着清醒了。

&esp;&esp;他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稳，脑海中时时刻刻想着董灵鹫，因为心里惦记着，所以一夜醒了数次，每次见她宁静地睡着，呼吸平稳，眼睫如蝶翼，他又将心重新放下，拢住环抱她的手臂。

&esp;&esp;一夜醒了数次，要说睡得安稳，那是假话，但郑玉衡见她没有很早便被烟花爆竹声吵醒，心里却很是庆幸，几乎以为漫天神佛里真有一路听到他的祈祷，让娘娘好梦沉酣、免去多思多虑。

&esp;&esp;这世上有一个说法，是说越是聪明的人，看透人情世故，劳心伤神，所以寿数大多不会长久。郑玉衡每次想到这句话时，常会陡然心悸，压抑住料想以后的思绪和隐痛，只将眼前的每一刻、能为董灵鹫做的每一件事，都珍之重之，尽心竭力。

&esp;&esp;董灵鹫醒了，却没有起身，而是伸手勾过他的腰，将手指挂在他身上的单薄素衫之间，问他：“几时了？”

&esp;&esp;“寅时三刻。”郑玉衡数过更响，按照自己的感受略微推测，报给她一个相差不多的时辰。

&esp;&esp;董灵鹫觉得还早，又有些睡不下，索性睁开眼望着他，恰好看见郑玉衡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尾，被她视线笼罩，小太医立即收敛矜持起来，故作无事地将手收了回去。

&esp;&esp;董灵鹫也不追究，而是道：“外头的小丫头们闹了一夜吗？”

&esp;&esp;“中间歇了歇，但守岁的人多，又是年节。”郑玉衡道，“殿外时时都有人清醒着，以备娘娘的吩咐。”

&esp;&esp;董灵鹫笑了笑，说：“你在这里，我还要吩咐她们干什么？”

&esp;&esp;郑玉衡大为受用，从身后满足地翘起一条无形的尾巴，嘴上却说：“臣侍候的时候不长，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esp;&esp;这里的谦虚就是假的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和态度，简直是在脸上写着“就是就是，除了我以外谁还这么细心？”

&esp;&esp;董灵鹫不点破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话慢悠悠地道：“确实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esp;&esp;郑玉衡愣了一下，将脸凑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呼吸可闻，他低低地问：“什么地方？”

&esp;&esp;“就是……”

&esp;&esp;董灵鹫稍稍拉长了点音调，细腻的手指攀上他的侧颈，手心熟稔地贴在他的肌肤上，没入郑玉衡松散下大半的发髻，手指勾着细密漆黑的发根。

&esp;&esp;她没怎么用力，但这种强盛得难以拒绝的控制欲，从她的指尖蔓延开来，令人难以抵御。

&esp;&esp;郑玉衡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察觉到自己没办法抵抗她任何的一举一动了。他浑身一紧，被这只其实没怎么有力气的手摁了下去，献上一双柔软微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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