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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8（第3页）

&esp;&esp;这一刻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esp;&esp;然然

&esp;&esp;嗯，我在。

&esp;&esp;我想喝水。江虞嗓音沙哑，说完又咳嗽了下。

&esp;&esp;程苏然拍了拍她的背，好，我先扶你去沙发坐。两手勾住腋窝，颤巍巍地将人扶起来，绕过满地狼藉走到沙发边，拿来靠枕放好，按着她坐下。我去倒水。

&esp;&esp;去饮水机边兑了两杯温水，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喝。

&esp;&esp;江虞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空洞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神采，不多会儿就喝得精光，她重重地放下杯子，身体往后一仰，闭上了眼。

&esp;&esp;她偏过头，任由发丝遮住脸，双手慢慢抱紧自己的胳膊，勾着肩膀蜷缩了起来。

&esp;&esp;程苏然默默看着她。

&esp;&esp;伸出去的手在快要碰到她那一瞬间又收回来。

&esp;&esp;直觉告诉程苏然，此时此刻自己最好保持安静，不动也不说话。她似乎能感知到江虞的情绪，像是最坚固的躯壳被打破了，里面最柔软最不愿为人知的东西猝不及防流露出来是她的难堪，是她的伤口。

&esp;&esp;强者偶尔显露出的脆弱更能惹人怜惜。

&esp;&esp;但骄傲如江虞这般，怎会轻易叫人看见自己挫败的样子。

&esp;&esp;她看见了。

&esp;&esp;所以她被防备了。

&esp;&esp;思及此，程苏然心里有点难过，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走进江虞的内心深处。可转念一想，她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她没有资格要求，没有资格难过。

&esp;&esp;程苏然无声地叹气，转过身，垂眸看着茶几上的模型。

&esp;&esp;新添的房子二楼，比小江虞更小的迷你江虞站在阳台上，虽面带微笑，却孤零零一个人。在制作这部分时，原本她想捏一个自己放在江虞身旁，那样就是两个人的家了。随后她意识到自己又要沦陷进去，才打消了念头。

&esp;&esp;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esp;&esp;从六岁到二十六岁，相遇两次，重逢一次，她们仿佛注定了互相吸引，无论相隔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对方身边。

&esp;&esp;程苏然弯起嘴角，露出了浅笑，指尖轻轻摸了摸迷你江虞的脑袋。

&esp;&esp;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esp;&esp;耳畔传来低哑的嗓音。

&esp;&esp;程苏然一怔，转过脸，对上了江虞空洞的目光，她这才想起正事，低头从包里抽出那张贺卡，这个忘记给你了。

&esp;&esp;江虞避开她视线，接过来看了看。

&esp;&esp;一张自制贺卡，米白搭配原木色，清新雅致，上面画着一只长耳兔子，用清丽娟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话：

&esp;&esp;希望你无论走到哪里，心都有栖息停留的地方，不会再流浪。生日快乐。

&esp;&esp;不会再流浪

&esp;&esp;不会再流浪。

&esp;&esp;江虞默念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眼底渐渐升起水雾，她飞快地眨了眨，仰头深呼吸。

&esp;&esp;突然，她放下贺卡，抱住了程苏然。

&esp;&esp;程苏然身体僵了僵，双手自然而然地搂着她的腰。

&esp;&esp;彼此心跳紧贴着心跳，频率由激烈杂乱变得缓慢统一，起起伏伏，好像融为了一体。她嗅着她身上清芬的鸢尾香，轻轻闭起眼。

&esp;&esp;谁也没有说话。

&esp;&esp;尽管程苏然很想很想问那个男人是谁。

&esp;&esp;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西斜的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一缕火红霞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江虞身上，将她浓黑的秀发染成了金棕色。

&esp;&esp;然然

&esp;&esp;在。

&esp;&esp;我饿了。

&esp;&esp;好，我们去吃饭。程苏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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