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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陈博涛端着碗筷，手在发抖，道：“哭什么？他就是有毛病，看不得家里人高兴，同性恋还好，没说自己杀人放火就不错了，别理他，他不就那样嘛，神经病间歇性发作的。”

&esp;&esp;周英驰摇了摇头。

&esp;&esp;“不一样……这次不一样……”

&esp;&esp;“沈轩，”周英驰边掉眼泪边道，“你还记得吗？沈坚家那个小孩……”

&esp;&esp;陈博涛怎么能不记得。

&esp;&esp;手抖得太厉害了，只能把碗筷先放下去。

&esp;&esp;当年沈轩跳楼以后，医院家属楼里凡是有孩子的，说好了一起把家里的窗户全封死了。

&esp;&esp;陈博涛记得陈洲回家以后连问都没问为什么封窗户。

&esp;&esp;他儿子多懂事，从来不对他们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esp;&esp;陈博涛现在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错。

&esp;&esp;“他那个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陈博涛道，十几年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

&esp;&esp;周英驰摇头。

&esp;&esp;就是因为一点异常都没有，他们才毫无察觉。

&esp;&esp;“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esp;&esp;周英驰六神无主，脑子里乱成一团，记忆混乱极了，她甚至想到了刚怀上陈洲的时候，是哪一步出错了呢？是她生陈洲的时候不顺，陈洲有点缺氧，还是她给小时候的陈洲扎了两次辫子……

&esp;&esp;“没事，”陈博涛又握了下周英驰的手，“没事，先吃饭，吃饭。”

&esp;&esp;陈洲下了楼，碰上了几个邻居，如常地与他们打了招呼，站在法国梧桐下仰头最后看了一眼，一列窗户全都封死了，一格一格，灰蒙蒙的。

&esp;&esp;陈洲上了车，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esp;&esp;诚然，他们会伤心失望一段时间，不过他一向就是个不怎么贴心的儿子，感情上的损失应该会相对少一些，然后他们会同他谈判，看看他这里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有，那么要求就可以放低，生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别的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陈洲边开车，边很冷静地分析他的父母未来会对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esp;&esp;这些东西很早就在他心里演练了千万遍，将他这颗心锤炼得比石头还要硬。

&esp;&esp;他没有感觉，一丝一毫感觉都没有。

&esp;&esp;门打开，陈洲闻到一股香气。

&esp;&esp;香气从浴室里传出，跟随着一点乳白色的烟雾。

&esp;&esp;同时还有哗哗的水声。

&esp;&esp;大概是张向阳觉得关着浴室门洗澡有点闷，就敞开了门。

&esp;&esp;陈洲在沙发上坐下，把车钥匙放在一边，随后从茶几的小盒子里掏出了一包烟，他点了一根，在客厅里不紧不慢地抽着那支烟。

&esp;&esp;烟抽到一半，张向阳从浴室里出来了，他以为家里没人，头上罩着条毛巾直接去冰箱那拿水，闻到烟味，一回头才看到坐在沙发里的陈洲。

&esp;&esp;陈洲双脚交叠地翘在茶几上，连鞋都没换，皮鞋尖对着天花板，上半身陷在沙发里，很放松的姿势，却给张向阳一种紧绷的感觉。

&esp;&esp;张向阳呆了呆，道：“陈工？”

&esp;&esp;陈洲偏过脸，他嘴里还叼着烟。

&esp;&esp;张向阳没见过陈洲抽烟。

&esp;&esp;陈洲没在他面前抽过，偶有几次，他只见过陈洲手指夹着烟，一向严肃又端正的人嘴里斜斜地咬着烟，看着也并不邪气，令张向阳联想到西部电影里英雄末路的牛仔，旧世界的狼狈。

&esp;&esp;张向阳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陈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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