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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第3页）

&esp;&esp;锦书看他一眼，神情无波无澜：“好得很。”

&esp;&esp;“静仪那个脾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你别理会就是，”一头是胞妹，另一头是心爱的女子，圣上有意劝和：“今日是她不好，朕已经说过她，你也亲自出了气，今晚朕设宴，你们见一见，说说话？”

&esp;&esp;静仪长公主不蠢，听圣上提过那句“皇嫂”，心中便有几分计较，虽然依旧不喜锦书，却也不想同她闹的太僵，已有修好之意。

&esp;&esp;锦书正懒洋洋梳头，听他出言，也没细思，直言道：“不见。”

&esp;&esp;“有朕在，她不会再说什么的，”圣上顿了一顿，又道：“就当是给朕几分情面，好不好？”

&esp;&esp;“说不见，就不见，谁的面子也不成，”锦书松松挽了头发，看也不看圣上神情：“脸都撕破了，再去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我觉得膈应。”

&esp;&esp;圣上到她身后去，轻轻扶住她肩，没有说话，但神情微带恳求。

&esp;&esp;“我累了，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锦书瞧着镜中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圣上乐意见谁是圣上自己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懒得管，自便吧。”

&esp;&esp;圣上叹口气，没有再说别的。

&esp;&esp;等他走了，陈嬷嬷方才道：“娘娘，有时候，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一件好事。”

&esp;&esp;“嬷嬷，”锦书看着镜中自己，道：“我太累了。”

&esp;&esp;“我也是人，也会觉得很辛苦，”她平静道：“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像只蝼蚁，对谁都得小心，挺没意思的。”

&esp;&esp;“世间之大，我所在意的，不过是几个人，”锦书也不遮掩，淡然道：“承安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两个弟弟都已经长成，没了挂念，即便现在死了，我也无憾。”

&esp;&esp;“能为他们做的，我已经仁至义尽，接下来，我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活。”

&esp;&esp;前世（二十二）

&esp;&esp;锦书这一席话说的强硬，可叫陈嬷嬷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听了，反倒觉得感伤。

&esp;&esp;她心里明白，自从上一遭寻死未成之后，贵妃便冷了心，年轻轻轻的，竟有心灰意冷之态。

&esp;&esp;这种事只能叫她自想开，旁人劝了，也劝不出个好歹来，沉默着叹口气，她没有再开口，伸手为锦书披了件衣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esp;&esp;三十这日上午，太医往含元殿去为锦书诊脉，待到退出去后，方才同圣上道：“娘娘有孕七月，腹中胎儿已成人形，更要仔细才是，不妨叫接生嬷嬷早些候着……”

&esp;&esp;“早就叫在宫里等着了，”圣上近来添了念佛爱好，腕上带了串佛珠，正无意摩挲：“贵妃好么，孩子如何？朕要听实情。”

&esp;&esp;“贵妃是头一胎，身子又弱，难免艰难些，臣猜想……怕会有早产之虞。”太医令唯恐他日出事，牵连到早就身上，没敢将话说满，极谨慎道：“还是每日药膳，仔细将养为上。”

&esp;&esp;“那就留两个太医在含元殿吧，”圣上微有忧色，顿了顿，道：“若有意外，也能来得及。”

&esp;&esp;太医令的话毕竟在圣上心里留了阴影，午膳时便格外仔细锦书，见她用的不多，愈发忧心，只是不好表露出，叫她多想，便道：“怎么，吃不惯这些？要不，朕另外叫几个御厨来？”

&esp;&esp;临近午时，锦书有些恹恹：“何必麻烦，只是没胃口罢了，油腻腻的，见着恶心。”

&esp;&esp;她月份大了之后，时有呕吐恶心，圣上倒也知道，她嫌桌案上膳食油腻，可实际上，已经被御厨仔细过了一遍油。

&esp;&esp;“那朕吩咐他们重新备些吧，”圣上有些心疼，好在他素日都宠她，这会儿便是多说几句，锦书也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别人有孕都会丰腴些，你倒好，人却消减。”

&esp;&esp;腹中孩子昨夜不安宁，翻来覆去的闹腾，她这会儿便有些疲倦，无精打采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esp;&esp;等到御厨新奉膳过来时，锦书已经倒在塌上，合眼睡着了。

&esp;&esp;“这孩子，”圣上轻轻摩挲她隆起的肚子，低声道：“也太能折腾人了。”

&esp;&esp;“爱闹腾好，”陈嬷嬷笑道：“八成是位活泼的小皇子。”

&esp;&esp;“都好，”圣上也笑了：“若是公主，朕也喜欢。”

&esp;&esp;两人略微说了几句，便见锦书眉头微微蹙起，睡梦中极不安宁的样子，赶忙停口，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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