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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平静地吩咐道,“火灭了以后,去挖,把他们……两个,都带回来……带回士星。”
&esp;&esp;吩咐下达后,傅薄妄便独自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esp;&esp;耳鸣持续了十几秒,缓缓地又恢复正常,傅薄妄走了很久,没有人再敢来打搅他。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死在这场大火和爆炸中的,还有傅薄妄那很快就要举行婚礼的未婚伴侣。
&esp;&esp;被未婚的伴侣背叛,又迅速死去,没人细想其中的滋味。
&esp;&esp;傅薄妄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身上的外骨骼也忘了摘,不知疲惫地走着,无数的想法、过往的记忆、曾经的疑点一个个涌现出来,像是风暴一般冲击着他的脑海。
&esp;&esp;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也知道了很多,但似乎在这样的时刻里,知道再多都没有意义了。
&esp;&esp;死亡,或者是毁灭,都来得太突然,太不留情面,让他连挣扎片刻,犹豫着应当严苛或是徇私的机会都没留下。
&esp;&esp;他恍惚地走了很久,身边已经没有士兵跟着时,看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人。
&esp;&esp;有些眼熟,左手持着一根手杖,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esp;&esp;傅薄妄想了想,认出他来,是陆行深。
&esp;&esp;那个仿生人的制造者。
&esp;&esp;他张嘴,试图打个招呼,毕竟对方在这次任务里也帮了自己。
&esp;&esp;脱口而出时,却是一声抱歉。
&esp;&esp;陆行深在他面前站住,不带温度的、审视的,仿佛看着某种死物的眼神落在傅薄妄的身上,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冒犯。
&esp;&esp;“傅薄妄,”
&esp;&esp;他直呼这位战功赫赫的上校大名,“是你害的他么?”
&esp;&esp;傅薄妄立刻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垂下眼帘,面对这样的质问,罕见地、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士动做出让步的姿态。
&esp;&esp;近乎愧疚。
&esp;&esp;“虽然不是我……”
&esp;&esp;“如果一切顺利,你还打算伤害他么?”
&esp;&esp;“他是违禁品。”
&esp;&esp;傅薄妄像是想要苦笑一声,但嘴角动了一下,仅仅是不受控制地一颤,什么表情都没做出来,“如果我许诺,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他……”
&esp;&esp;“刚才那句抱歉,我原封不动还给您,上校。”
&esp;&esp;陆行深打断他,那双深黑的眼眸深处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感情,只有理性,纯粹到哪怕说出再残酷的话语,也只能察觉到其中的逻辑,
&esp;&esp;“抱歉,无论是人类,还是机械,都不是永恒的。”
&esp;&esp;“可他那时候——”
&esp;&esp;“用牺牲自己换取了你或者更多人的命?”
&esp;&esp;陆行深再次制止他更多的话语,言辞尖锐,即便是冰冷的眼底也无法压抑住汹涌的愠怒与讽刺,
&esp;&esp;“别自作多情了,傅薄妄,那不过是权衡利弊下的最佳对策罢了。”
&esp;&esp;说完,陆行深就与他擦肩而过,继续向前走去了。
&esp;&esp;房子的废墟也燃烧了许久,如今终于缓缓熄灭,只剩下一片狼藉。
&esp;&esp;陆行深走了很远、很远,哪怕是徒步前进,也不知疲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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