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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第2页）

&esp;&esp;“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二十多年前，皇宫里，姜姑娘和张道长斗法，日月无光，劈天裂地……二十年前，都城人人都记得那天的景象……

&esp;&esp;“就是这两位神仙！”

&esp;&esp;又一日黄昏。　……

&esp;&esp;又一日黄昏。

&esp;&esp;又一轮日落。

&esp;&esp;昏光铺陈在空荡荡的闺房中，黑夜一点点拢过来。檐下铁马叮当撞击，屋檐下的少女抱臂而坐，冷月光照在她脸上，她执着地仰头看着那屋外铁马，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esp;&esp;她等了很久。

&esp;&esp;爱也好，恨也罢。但是从新婚那日后开始，她再未曾见过那个少年。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是心不由己，心中不甘，更让她走上这么一条路。

&esp;&esp;如芳的闺房被城主锁了起来，城主向百姓承诺，明日就送女儿去牢狱坐牢，让女儿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如芳被关在自己的闺房中，这也许是最后一夜了。

&esp;&esp;天黑前，城主来看过她。如芳忽然觉得无比的难过：她困于自己的情爱中，为此报复自己，却让年老父亲这么伤心，还要让他亲自送她去牢狱。

&esp;&esp;几个月来，如芳第一次觉得愧疚，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错。

&esp;&esp;如芳在幽暗中坐了很久，她抱紧膝盖，闭目而眠。她晕晕然做了一个平和的梦，梦外有什么在咬她的衣物，持续不断。如芳从梦中醒来，见到脚边蹲着一只雪白的有点像豹子、也有点像小猫的生灵。

&esp;&esp;这灵兽皮毛丰润柔软，被养得一团白雪融融。它仰着脸，张口叫一声，柔软小舌吐出来。

&esp;&esp;如芳却从它脸上看出了“人”一样灵动无比的神情。

&esp;&esp;她伸手：“好可爱的猫猫。”

&esp;&esp;她抱起猫举到自己眼皮下，和孟极乌黑清澈的眼睛对视。她被猫舔一下脸，不禁咯咯笑起来，身上的忧郁气散了很多。

&esp;&esp;但她忽而沉默，柔声：“无歌，是你吗？”

&esp;&esp;孟极沉默不语，它清澈的眼睛转而幽暗如渊，默然盯着她。

&esp;&esp;如芳便有些伤感地笑：“果真是你。”

&esp;&esp;她温柔地说：“是姜姑娘许你来看我的吧？我从家中老妪那里得知……姜姑娘和张道长，原来二十多年前就出现过在都城。但是他们相貌不老，青春自在，想来他们便是那种求仙问道的神仙人物，不是我们凡人。

&esp;&esp;“我父亲告诉我，多亏姜姑娘拔去魔气，我才能活下来。不然我再继续下去，迟早被那种低劣的魔吞噬，成为它的寄生。姜姑娘救了我。她说不会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esp;&esp;“但是姜姑娘还是心肠软吧，还是让你来了。你见到她，能帮我说一声谢谢吗？”

&esp;&esp;无歌借着孟极的口，缓缓道：“你怎么认出的我？”

&esp;&esp;如芳伸手，在猫眼上轻轻比一下：“你的眼睛里有仇恨，有我见过的世间最深的怨恶。你没有干净清澈的灵魂，你的灵魂堕入修罗深渊，已经无法得到拯救。”

&esp;&esp;她轻声：“我曾以为能够救你，结果却是我怨念丛生，差点入魔。”

&esp;&esp;无歌讥诮无比：“原来如此。我的灵魂这么肮脏，你不还是被我引诱，甘心被我这么脏的东西骗到？”

&esp;&esp;如芳的脸霎时苍白如雪，那种心口痛意如鞭抽般袭来，让她身子猛地一晃。无歌幽黑的眼睛森森地看着她，无动于衷。

&esp;&esp;如芳苦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承认道：“是，我爱你。”

&esp;&esp;无歌眼瞳微微一震。他困于孟极的身体，借助孟极的身体来见她一面。他心里已经有某种迟疑徘徊，听到她这句话，他依然为此一震。

&esp;&esp;无歌分外无情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有过什么样的过往，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事。你只认识了我一个月而已，那一个月也是伪装。你不了解，妄谈相爱？可笑。”

&esp;&esp;如芳目有怜悯。

&esp;&esp;无歌语气冷下：“怎么？”

&esp;&esp;如芳：“我为了长陵城，被父亲送去嫁给魔西王。我太年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可怜。我报复于你，希望自己成魔可以杀你。但是我今日才发现自己的可笑——姜姑娘说你不是魔，我想不通，你已经作恶这么多，你差点毁了一座城，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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