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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第1页）

&esp;&esp;“奏事厅走水，是他建内阁的契机。而内阁建立，就是为了给今日科举改制铺路。”

&esp;&esp;李蓉听着，没有说话。

&esp;&esp;她突然意识到，其实她不了解李明，就像当年，她也不了解李川。

&esp;&esp;只是皇家之中，谁都带着面具，李明和李川，也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esp;&esp;“你是觉得，我不会同意改制。”

&esp;&esp;李蓉想了一会儿，缓缓出声，裴文宣没有应答，李蓉笑了笑：“我的确也不同意。”

&esp;&esp;“但这件事发生，不会以殿下的意志为转移。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裴文宣抬眼看他，“这是皇帝的意志，哪怕今日陛下死了，换任何一个稍有野心的君主上去，都会将陛下今日之局捡起来。”

&esp;&esp;就像上一世的李川。

&esp;&esp;当他坐上李明的皇位俯瞰这个江山时，便会发现，他不过是下一个李明。

&esp;&esp;李蓉坐着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了一架一路奔跑往前的马车上，她停不下来，只能看着这架马车坠到悬崖去，撞得鲜血淋漓。

&esp;&esp;裴文宣看着李蓉发着呆，他一时有些难受。

&esp;&esp;放在上一世，他大约早已同她吵起来了。

&esp;&esp;他恨她心里那份固执，恨她对寒门的偏见，最可恨的就是，他偏偏喜欢她，而他喜欢这个人，骨子里却看不起他。

&esp;&esp;只是如今他不愿意吵，他们走到如今不容易，他不想为这点事儿再同她争执。

&esp;&esp;于是他只能是在短暂沉默后，有些艰涩解释道：“蓉蓉，我知道你心里觉得，科举制选不出什么好的人才。但是你要想，其实上一世，我身边许多人都是寒族出身，他们也很好的对不对？世家大族的确有他们的风骨，他们所受的教导，也的确不是靠看几本书能学到的，所以推举制也还在。”

&esp;&esp;“血统虽然重要，但是……大家都是人。”裴文宣勉强笑起来，“你看我，寒门出身，不也……挺好的吗？”

&esp;&esp;李蓉听着裴文宣说这些，她缓缓转过头来。

&esp;&esp;她的眼睛很明亮，月光落在她琥珀色的眼里，像溪水一般静谧流淌。

&esp;&esp;她半倚着身子，缓缓起身，便将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esp;&esp;裴文宣愣了愣，就听李蓉轻声安慰他：“别难过。”

&esp;&esp;浅尝即止的一个吻，似乎就仅仅只是为了安慰，她又抽回身，斜倚在躺椅上，温和道：“文宣，我没有这么看重这些，若真看得这么重，当年也不会喜欢你。”

&esp;&esp;裴文宣看着李蓉平躺在摇椅上，摇椅一下一下来回摇动，她看着虚空里散落的月光，缓慢着道：“所有人都告诉我血统和姓氏之重要，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见你的时候，最初竟也没想过你是寒门还是世家，就是想着，这个人可真好看。”

&esp;&esp;“殿下……”裴文宣沙哑出声，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esp;&esp;“以前我总同你吵，你每次都觉得我是因为在意门依靠

&esp;&esp;科举改制，这是一件大事。

&esp;&esp;纵使只是几个书生提出来，但朝廷上下却也惶惶不安。

&esp;&esp;各家各族几乎都是一夜未眠，而柔妃更是在督查司一呆就到了半夜。

&esp;&esp;上百位书生告状，柔妃光是听案情就听得心力交瘁，更不要说年仅十一岁的李诚。

&esp;&esp;柔妃心疼李诚，便让李诚早早去睡了，自己听着这些书生的案子，一直熬到了深夜。

&esp;&esp;她其实早没了耐心，但这毕竟是她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是她在督查司立威的第一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件事给李诚办好，才好给李诚铺路。

&esp;&esp;于是柔妃咬了牙关，听完了最后一个书生的话，才看上官雅端着口供上来，笑着道：“娘娘，所有涉案人员口供都已录完，还请娘娘吩咐。”

&esp;&esp;柔妃看着上官雅，她是想要换了上官雅的，这毕竟是上官家的姑娘。可是现下她没有半点力气去和上官雅争执，也暂且找不出一个能替换上官雅的人。于是她笑了笑，只道：“天色已晚，将口供放好之后，先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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