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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她说完，仰头忍回泪，起身从琴台边走了过去。

&esp;&esp;流仙绦拂过岑照的手指，残下一丝女香。周遭叶声细明，潭面水气蒸腾，雾失楼梯，也遮住了张平宣的背影。

&esp;&esp;岑照摁灭琴响，香炉里的烟气也断了线。

&esp;&esp;平宁时，暗流在底。

&esp;&esp;无言时，人常思报应。尤其是他这样通周易，善批命理的人，一向深知，愚弄人心的下场唯有“孤绝”。然而想到张铎，又恍惚感受到了，他的命理与自己殊途同归。

&esp;&esp;

&esp;&esp;此时张府外，赵谦牵着马盘桓在门口，马蹄子把春尘扬成了一层薄雾，又被忽降的细雨浇降。

&esp;&esp;张平宣的平乘车尚候在树荫下，赶马的马夫劝道：“赵将军，下雨了，您不如过几日再来吧。”

&esp;&esp;赵谦咳了一声：“滚一边去。”

&esp;&esp;话刚说完，漆门启推，张平宣交握着手，从门后跨出，抬头看了一眼赵谦，一言不发地向平乘车走去。

&esp;&esp;“平宣！”

&esp;&esp;赵谦唤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头来。

&esp;&esp;“明日即要监斩，将军不查刑场，不鉴犯由吗？”

&esp;&esp;赵谦早料到了她会说这样的话，喉咙里叹了一声，“我即时就要回廷尉见李继，我来劝你一声，明日……”

&esp;&esp;“你放心！我不会像母亲那样自戕，也不会蠢到去劫廷尉狱和法场！”

&esp;&esp;她说完，胸口上下起伏，红色的血丝逐渐在他眼中延展开来，她不想让旁人看见，不得不别开了头。

&esp;&esp;赵谦想上前几步，却听她喝道：“你别过来！”

&esp;&esp;赵谦忙摆手退后，一大抔玉兰花从枝头被吹落，横亘在二人之间。

&esp;&esp;“对不起。”

&esp;&esp;张平宣摇了摇头，伸手揉目。

&esp;&esp;“不必，赵将军，荣华富贵我也想要，又有什么立场斥责你。再有，你被他过性命，一向奉他为圭臬，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必要为了我去变更，跟着他，走你的独木桥吧”

&esp;&esp;这话，拆开来看，说不出有多犀利，披头而来，却戳得赵谦肺痛。

&esp;&esp;“你以前不会这样说话的。”

&esp;&esp;张平宣忍泪笑了一声，“那你指望我说什么呢？说我二哥通敌该死，说我母亲不识大局，愚昧无知？”

&esp;&esp;她说完，陡然加疾了声音：“谁睡着，谁醒着，世人眼目雪亮，你心里也明白！”

&esp;&esp;赵谦脑中空白，鼻腔里闻到的明明是花香，却又含着不知道什么地方钻来的血腥气。

&esp;&esp;“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esp;&esp;“没有，我来只是想劝你，明日……不要去刑场。”

&esp;&esp;张平宣抿了抿唇，仰头望着浓荫掩映下的雨阵。

&esp;&esp;“你怕我看见你行杀戮。”

&esp;&esp;“你知道的，我赵谦只在阵上杀敌，我……”

&esp;&esp;“那是以前！”

&esp;&esp;“我不是那样的人，我……”

&esp;&esp;他说着说着手足无措起来，然而，张平宣却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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