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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3页）

&esp;&esp;席银跟没听见司正的话一样，凝向张铎的眼睛：“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那么狠……好不好……”

&esp;&esp;张铎喉咙里吞咽了一口，夜袭而来的冷风，吹动所有人的袍衫，沙沙作响，唯一吹不动，是她湿透的一身。

&esp;&esp;张铎低头望着席银。

&esp;&esp;她的鞋履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遗落了，湿透的裙遮盖不住脚掌，无辜地翻在他面前。

&esp;&esp;她好像很冷，从肩膀到脚趾都在颤抖。

&esp;&esp;“松手。”

&esp;&esp;“不……”

&esp;&esp;“松手，朕不送你去宫正司。”

&esp;&esp;“真的吗？”

&esp;&esp;“君无戏言。”

&esp;&esp;席银这才慢慢松开了手，宫正司的人忙上押住她，她也没有挣扎，期期艾艾地看着张铎。

&esp;&esp;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敢像胡乱说话，顶撞他的话，他在矛盾之中，或许真的会错手扒她一层皮，可是她没有。她未必看出他内心的矛盾，但她看清了他心中的恼怒。

&esp;&esp;示弱，却又不是单纯地示弱。

&esp;&esp;她把她与生俱来的卑弱之态，化成了一根柔软的藤曼，紧紧地缠住了张铎。

&esp;&esp;抓住他，向他伸出手掌，这种把自己交付给他的模样，令他眼眶发烫，五内软痛。一时之间，张铎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舍不得把她教给任何一个人。

&esp;&esp;“你们先退下。”

&esp;&esp;宫正司的人面面相觑，在宋怀玉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esp;&esp;席银松了一口气，肩膀陡然颓瘫下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眼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esp;&esp;“谢谢你……”

&esp;&esp;“谢朕什么。”

&esp;&esp;“谢谢你……谢谢你饶了我。”

&esp;&esp;“你觉得你自己错了吗？”

&esp;&esp;席银闻言怔了怔，想摇头又不敢摇头。

&esp;&esp;张铎转身回望身后的金华殿，灯火通明，人影凌乱。

&esp;&esp;“朕有点后悔，当初在铜驼道上救了你。”

&esp;&esp;席银垂下头，半晌方轻道：“对不起，你救过我，又放了哥哥，我一直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我以为……你心里很在意娘娘的。”

&esp;&esp;张铎没有应答，抖了抖被她抓捏出褶皱的袍衣。

&esp;&esp;“回琨华。”

&esp;&esp;席银忙赤足跟上他，一路上也不敢说话，直到走进琨化殿的漆门。

&esp;&esp;宋怀玉点了灯，闭门，同一众内侍宫人退了出去。

&esp;&esp;张铎走到熏炉前，正要解身上的袍衫，便见席银下意识地要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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